“你果然像传说一样……直爽。”
吕醉笑了笑,进入正题,“今天请小丁姑娘来,主要想问你几个问题,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回答,甚至可以一拳打爆我的头,然后扬长而去。”
“不过,在你没动手之前,我还是会把想说的话,统统说完的。”
“第一,现在爱国者组织的阴谋破产了,人族和妖族大和解了,天下太平、歌舞升平了!但是,小丁姑娘你心底的仇恨,真的可以一笔勾销,不留痕迹吗?你真的可以忘记父母被兽潮撕碎,惨死在你眼前的那一幕吗?”
“是,我知道,当年指挥兽潮围城,害死你父母的那名妖王,已经被你亲手斩杀了,也算是大仇得报吧!但当年那么多围城的妖族,真的死绝了么?会不会其中几个,依旧在血妖界逍遥快活,甚至有朝一日会扛着‘和平’的大旗,大摇大摆来到天元界呢?”
“到时候,你真的可以放下仇恨,面带微笑,和他们拥抱在一起吗?”
丁铃铛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急促起来,再次揪住了吕醉的衣领。
旁边的监控室里,助手问过春风:“要不要中断对话?”
过春风眉头紧锁,沉吟片刻,缓缓摇头:“吕醉说的没错,冲上元婴期高阶的他,神魂无比强大,固然被重重禁制,无法做出攻击,但彻底抹去一些东西却是不难办到的!”
“中断对话容易,但是想挖出他脑子里那些爱国者组织的秘密就难了!且听他想说什么吧!”
“第二。”
吕醉淡淡扫了墙角的监控晶眼一眼,目光仿佛穿透监控晶眼,直接刺入了过春风和每一名秘剑使的心底。
下面这个问题,既像是在问丁铃铛,又像是问过春风和在场每一名修真者,“你是否真的相信,只要签署了投降协议,妖族都会瞬间化身成天真无邪的小白兔,会一心一意和人族融合,在这个过程中绝不会出半点儿问题,他们会一直卑躬屈膝地处在从属地位,直到最后,依旧会是人族占据主导地位?”
“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可能,哪怕1的可能,事情并不像李耀这样的幼稚儿童所想的一样发展呢?会不会在融合了几十年之后,人族渐渐丧失了主导地位,而妖族却改头换面,以另一种方式卷土重来,凌驾于我们之上呢?”
“你能确保,一定没有这种可能吗?连1的可能性都没有吗?”
这个问题,令过春风和在场所有修真者都低下了头,神色纠结到了极点。
这些修真者当中,也有不少人长年累月在前线和妖族厮杀,不少人的亲朋好友都死在妖族手里,更眼睁睁看过无数城镇被毁灭的场景。
哪怕理智上知道,目前的情况,放下仇恨是最好的选择,但人终究不是冰冷的机器,不可能单纯计较利害得失,要从情感上真正做到这一点,又谈何容易!
丁铃铛瞬间双目赤红,像是一头鼻子里直喷热气的母牛,双手狠狠攥住了吕醉的衣领,拼命摇晃,晃得锁链都“哗哗”作响。
“没错,我的确忘不了和妖族的血海深仇!我绝不相信妖族,绝不!我一万个不想和妖族搅和到一起!”
“那又如何?事到如今,一切都成定局,还有什么办法!”
丁铃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老家伙,知不知道我最痛恨你哪一点?不是你刺杀议长,也不是你害死了数万同胞,更不是你陷害李耀!而是,你把我们堂堂正正和妖族战斗的机会给毁了!”
“为什么,你非要选择这么丧心病狂、卑鄙龌龊的手段,来实现你的目的?”
“为什么,你不在一开始就公布所有真相,光明正大地去战斗,去进行一场真正的‘大道之争’?”
“如果一开始,你就坦然表明自己的立场,在议会上、在媒体上、当着亿万联邦公民的面表示,你绝不赞同和妖族融合,而攻入血妖界又有多少多少好处!如果你这么做的话,别人不说,我一定会支持你,会为你战斗到底的!”
“但是你偏偏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
“你究竟把我们的仇恨当成什么了?难道我们的仇恨是错的吗,是见不得光的吗,是鬼鬼祟祟,不可告人的吗?”
“妖族杀死了我的父母,我和妖族有血海深仇,所以我就是看妖族不爽!我就是要干死妖族!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天经地义!”
“这些话,难道说不出口吗?难道不足以号召到足够的力量,去把血妖界砸个稀巴烂吗?”
“这就是你最大的罪过,你玷污了我的仇恨,还有和我一样,千千万万亲人被妖族杀害的同胞们,最神圣的仇恨!你扼杀了我们和妖族堂堂正正一战的机会!就凭这一点,你死一万次都不够,老!杂!种!”
吕醉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任凭丁铃铛死命摇晃他,继续淡淡地微笑,笑出一滴混浊的老泪:“是啊,小丁姑娘,事到如今,再回过头来想想,或许你是对的,都是我的错,我毁掉了大家最宝贵的仇恨……”
“那么,倘若你是我,你处在我当时的位置上,又会怎么做呢?”
吕醉目光闪烁,充满期待地看着丁铃铛。
丁铃铛不甘示弱地回瞪他:“首先,我绝不会藏头露尾,搞什么秘密审核制,还他妈转入地下?见了你的大头鬼!”
“既然要搞爱国者组织,那就光明正大地搞大它!去政府有关部门注册,以公司的名义也好,宗派的名义也好,甚至政党的名义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