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很有一种想挠头的感觉。
怎么好像自己跑到哪儿,哪儿就老出事呢?
只不过这次,真人类帝国的局势却是比昔日的飞星界、血妖界、联邦和古圣界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纠结复杂。
这是涉及到上百个大千世界,千万星海战舰的庞大漩涡。
眉头一皱,李耀觉得“血盟会事件”并不简单。
不过,他对血盟会散发那些传单上的内容更感兴趣,想了想,问道,“对了,这份传单上说,东方拓有意和圣盟媾和,所以是帝国的大叛徒,卑劣无耻的投降派,这个究竟是真是假呢?”
“东方拓有没有和圣盟媾和,甚至秘密和圣盟人接触,这自然不得而知,但他的确是主和派,曾多次在元老院提议要尽快结束战争,甚至还卡住后勤和军需物资的输送,来遏制一些舰队的无脑冒进,所以也得罪了不少前线军官,或许正因为这一点,血盟会才将他当成第一顺位的刺杀目标吧。”
厉灵海道,“当然,东方拓仅仅是四大选帝侯家族整体利益的一个代表,现在的局面就是,四大选帝侯家族想要尽快结束战争,而帝国外围的中小贵族、界主和新兴军阀却还想继续进攻,双方僵持不下,矛盾日趋激化。”
李耀微微一怔:“这是为何?”
“很简单,四大选帝侯家族想要尽快瓜分刚刚光复的几十个大千世界,把彼此的利益乃至势力范围都确定和固化下来——想要瓜分到手的好处,自然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倘若前线还在日夜激战,那是没办法分配利益的。”
厉灵海解释道,“但是对帝国外围世界那些中小贵族和新兴军阀来说,他们并没有太大信心,能在瓜分利益时占到太多便宜,即或是分给他们几颗资源星球,距离他们的老巢太远,他们都没有足够的兵力投送和物资传输能力,来守护和运营这些星球,早晚还是会被别人夺走。
“换句话说,过去十几年辛辛苦苦光复的几十个大千世界,注定一大半都要落到四大选帝侯家族的肚皮里。
“但继续进攻就不同了。
“光复一颗新的星球,就能挖地三尺,大肆搜刮这颗星球上所有的资源,暗藏到自己的舰队中,或者通过秘密渠道传输回自己的老巢。
“更别说积累的战功,还可以当成讨价还价的筹码,还可以虚报战损,从后方得到大量补充。
“至于这颗星球的后续建设和运营,却是不关这些军阀舰队的事情了。
“想想看,如果你是一名帝国外围世界的界主,是拥有一支杂牌舰队的军阀,你是愿意继续这样大肆劫掠,还是结束战争,滚回你的穷乡僻壤去喝西北风呢?
“很多时候,圣盟甚至未必对他们弃守的星球实施了‘焦土战略’,却是光复这些星球的帝国军,进行了毁灭性的劫掠,然后谎称这颗星球早就是一片焦土——远征军大本营,又能拿这些贪得无厌、桀骜不驯的家伙怎么办?
“所有杂牌军和地方军阀都这么干,四大选帝侯家族的嫡系,还能把杂牌军和地方军阀都一扫而光不成?”
李耀琢磨了半天:“明白了,四大选帝侯家族希望利用杂牌军和地方军阀冲在最前面,为帝国,也就是为他们开疆扩土,顺便还可以削弱杂牌军和地方军阀的力量;但杂牌军和地方军阀既非善类,更不是傻瓜,却是抢先榨干了新光复领土的利用价值,然后谎称自己损失了多少多少战舰,急需物资乃至军械的补充,最终满载而归,却叫四大选帝侯家族背黑锅,擦屁股——总而言之,双方都不是什么好鸟。”
“没错,虽然语言粗鄙,但你总结得非常正确。”
厉灵海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讥讽的笑意,道,“四大选帝侯家族主宰帝国数百年,却把别人都当成了猴子和猪猡,还以为可以恣意玩弄天下人。
“或许在开战之初,他们的确抱着你刚才所说的心思,希望杂牌军和地方军阀能‘为王前驱’,和圣盟斗个两败俱伤,而他们就能坐收渔利。
“但他们却低估了两点,第一是杂牌军和地方军阀的贪得无厌**诈狡猾,第二则是圣盟的抵抗意志。
“在真人类帝国开疆扩土的数百年间,曾经遭遇过好几个强大的修真者国家和独立政权,最终都摧枯拉朽地击败了敌人——以这些昔日敌人的标准来看,几十个工业世界被夺取,主力舰队一败再败、溃不成军,所谓‘抵抗意志’应该是荡然无存的东西,绝对要乖乖投降了。
“但圣盟显然不是帝国曾经征服过的任何一个国家。
“圣盟人,即可以说是绝对信仰他们的真神——盘古族的狂信徒;也可以说是一种抹杀了人性的血肉机械,没有恐惧和痛苦的概念。
“无论狂信徒还是血肉机械,怎么可能选择投降呢?
“所以,即便丢掉了几十个大千世界,即便好几支主力舰队都在溃败中变成一盘散沙,圣盟内部依旧没有半点不稳定的迹象,似乎再将这场千年之战,持续另一个千年,都无所谓的样子。”
李耀道:“但帝国却受不了了?”
厉灵海苦笑道:“没错,无论修真者和修仙者有多少分歧,至少我们都是拥有七情六欲和自由思想的人,我们是会痛苦和反抗的,帝国已经在这场战争中流淌了太多鲜血,国民经济都濒临崩溃的边缘,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尽快结束战争,否则,非但现在的前线守不住,连刚刚到手的几十个大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