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柳宗纬将脸一黑,正准备站出列来说些什么。却见内廷总管丁宽急匆匆地走上殿,凑近皇上禀报道,“护国侯已在殿外……。”
一时间,冷天玄只觉心魂俱颤,一股狂喜之气充溢于周身四肢百骸间,就连身子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他连声道,“快快传他进殿!快去!”
宝宝粉妆玉琢,容颜绝世。又兼才高八斗,智略横生,谈吐风雅。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对朝堂政事见解颇为深刻,常与天德皇帝冷天玄不谋而合,冷天玄深爱其才华,喜其容貌,恨不能日日召宝宝入宫来畅谈国事,吟诗作赋,下棋赏画。
可自打发生御书房“亲密接触事件”后,冷天玄与宝宝之间和睦相处的局面便在无形之中给打破了。宝宝对冷天玄避之不及。如今冷天玄三五日也见不上宝宝一面。派人去传召他入宫晋见,宝宝不是躲着让传旨的内侍找不见人,就是借口身体不适,需要卧床休养。
一来二去的,冷天玄也就心知肚明,“得,小家伙这是故意在躲着朕呢。看来那日在御书房,小家伙给吓坏了。”此后,冷天玄虽言语亲密、关怀备至,却始终以礼相待,偶尔情动,也是竭力克制。最多握了宝宝的手玩笑着写一幅字。
宝宝这才轻松下来,渐渐恢复了以往笑语焉焉之状态。冷天玄立时如沐春风,醺醺然欲醉,只觉得此生尚未有过如此美好的时刻,寸寸光阴都是出乎意料的大欢喜。美中不足之处,便是不能把宝宝安于身旁,天天守着看着。这一次,冷天玄又是好几日未见人了。若是今日宝宝再不出现,他就下了朝去侯府堵人。
通传内侍一个接一个开口吆喝,洪亮的嗓音由殿内到殿外,响彻云霄,“护国侯进殿晋见——”
远远望见那个美若天人、魂牵梦萦的清丽身影,如一朵紫色的云彩,从殿外冉冉而至。天德皇帝冷天玄只觉心潮起伏,神思恍动。好似遭了雷击一般,忘了眨眼。真恨不能立马下去将宝宝拖到怀里好好亲热一番,“何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朕算是体会到了。”
思及那日在御书房中与宝宝的亲密接触,一股麻酥酥的感觉立即从脊椎“嗖嗖”直窜到腰腹,连着两条腿都禁不住颤了颤。 一想起自己此刻正高踞金銮宝殿之上,朝堂中聚集了众多文武百官。冷天玄使劲的闭了闭眼睛,清醒过来,总算没有失态。这一清醒,冷天玄又不觉沮丧起来,“可惜啊,可惜。好端端的一个妙人儿却是个男子身。若是宝宝投生女儿身,朕一定立她为后……
当人美如玉,莹莹有光的护国侯杜宝宝,身着深紫色绣仙鹤官袍,头戴紫玉簪金冠,手持象牙白笏踏入崇政殿时,群臣哗然,“今日吹的什么风?护国侯居然也来上朝了?”
朝堂内掀起一股小小的骚动。那些与护国侯素来政见不合之人,原本打算借弹劾杜宝茗之机,往护国侯身上也泼点儿污水,以泄心头之怒。正待蠢蠢欲动,却不料想,从不上早朝的护国侯居然也来了朝堂。这也未免太凑巧了吧。明眼人一瞧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怕护国侯的报复,真敢跟护国侯杜宝宝直面相对之人,整个朝堂上也不过三四人——杜侯爷手段之狠辣,在天庆可是出了名的。 这些年栽在他手里的文武官员,大大小小不下二十人。谁吃饱了,敢去招惹那煞星呀。
护国侯杜宝宝的到来,令朝堂上的气氛立时有了显著的变化。柳宗纬紧紧闭着嘴,再也没有适才意气风发的勇气。他心知肚明,“只要有杜宝宝在场,那个整治杜宝茗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臣杜宝宝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宝宝故意慢了半拍,装模作样地欲跪拜行礼。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冷天玄根本不会让他做到最后一步。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该做的表面功夫还得做。
果然不出宝宝所料,还没等他弯下腰去,就听得冷天玄急声说道,“快快平身!赐坐。”他的脸上一派喜悦之色,语调温和,说话口气截然不同。
宝宝脸上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臣遵旨。”
冷天玄情绪立时好了许多。他直起身子,一手放置于龙椅扶手,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随意敲打龙案。修长的手指上,一枚硕大的翠玉戒指闪闪发亮。冷天玄习惯性地用眼睛不避讳地看着宝宝。若不是碍于朝堂上的众臣,冷天玄恨不得立马起身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好好瞧瞧——这可人的小家伙又是好几天没进宫了。
林伟成宰辅相臣之下,百官虽闷不作声,但神情表露各异。他们各自背后各自心中却另有来头另有盘算。沈良庭一成不变的笑容中多了一丝兴味。孙康岭黑黝黝的脸上则闪过一丝鄙夷,老谋深算的林伟成则闭目养神,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愁。内阁大学士、翰林院掌院胡秋云花白胡子在殿风里荡着,老眼微眯,似是睡着了。
一切都在眨眼间恢复如常,就像小小的石子投入深水,很快又平静如初。冷天玄淡淡地扫视着堂下站立的一干臣子。在扫视之间将众臣子神情尽收眼底,纤毫毕现。只是他已经习惯了将注意力放置宝宝身上。对堂下众臣私下的表情,冷天玄自然是选择忽略,或者视而不见。
华玉、郑浩文、沈云飞从听到内侍奏报的那一刻起,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见着护国侯杜宝宝上殿,瞧见他的笑容,又见他行事仍是一副不紧不慢、泰然自若的模样,心底升起一股希望,心神稍定,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