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玄见状立时傻了眼。他说的这番话,原本乃是三分火气七分试探,不过是听了秦公公的一番挑唆,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实在是没想过要真正对付宝宝。他内心深处对宝宝到底尚有一份情,却不想将他逼至如此地步。

冷天玄直勾勾看着地上那滩血迹,伸了发颤的手去抹,五指都沾上一片腥红。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低头看向自己的怀里。却见宝宝面色惨白,慢慢合上眼睑,气若游丝。

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失去鲜活生命力的宝宝,冷天玄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巨大的恐惧感逼得他呼吸维艰,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凭本能举起袖子轻轻擦去宝宝嘴角的血丝。如呓语一般反复地宣称,“宝宝,朕…..真的不是有意要伤你呀……。”

怀里的人儿指尖冰凉,身上散发出一丝丝淡淡药香。冷天玄一双手抖得不能自已,想把宝宝抱出门去找太医,双脚却偏偏粘在地上动弹不得。

守在门口的总管太监丁宽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貌似站得稳立得直,泰然无事的样子,眼睛里却有异光在闪烁,耳朵也不自觉地倾向御书房内,轻声道,“皇上?”

冷天玄突然惊醒一般,眼中瞬间恢复了一簇清冷的光。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抱起宝宝,走至门边,扬声道,“开门。”

丁宽闻声惊跳起,立即轻手轻脚推开门扉,“嘎吱”一声响后,只见天庆朝皇帝冷天玄,面色木然地站在门口,手中环抱着护国侯。

丁宽看见护国侯脸色苍白,唇边带血倒在冷天玄怀里,立时骇了一大跳,手忙脚乱起来,“哎哟,这…..出了什么事?”他上前欲接过护国侯,“皇上,还是让奴才来吧。”

“滚开!”冷天玄不肯将怀中之人托付给旁人,闻言反而紧了紧手臂。他恢复了惯常的帝王威仪,命道,“立即起驾崇光殿,命人去太医院传旨,所有的太医都过来!”

丁宽低头领旨,一面指挥太监去太医院传旨,一面吩咐宫中内侍们快去把皇上的轿子抬进来。众内侍伺候着皇上抱着护国侯坐了上去,恭送御驾往崇光殿暖阁去。丁宽和小来子忙跟了上去。

崇光殿是天德皇帝冷天玄的寝宫,也是宫中唯一看守严密的禁地。除了皇帝本人,从不允许任何嫔妃、皇子进入。当然,也不允许任何臣子入内。冷天玄此语一出,众人皆有些咂舌。

皇帝的近身总管太监丁宽倒毫不意外,这君王早一门心思栓在护国侯身上。旁人不知,他近身伺候了皇帝这些年,除了护国侯又何尝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皇上亲自下旨,宫里的奴才们办事自然不敢有半分耽搁。不一会,便将崇光殿暖阁收拾出来,将护国侯安置在那里。

天庆朝中,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护国侯在皇上和瑞王心中的重要地位。太医院医正汪林全接到内侍传旨后,不敢有丝毫怠慢。不过是半柱香的时辰,便聚齐了全部值守太医,迅速赶到崇光殿。

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崇光殿奔走的内侍、宫女突然多了起来,其中还不乏气喘吁吁的太医。满园奔走的人,却丝毫不闻嘈杂之声。相反的,众人脸上竟全都异常严肃紧张,似有大事发生。

冷天玄急得心头火烧火燎,任凭摆在殿内的椅子无人去坐,只兜了手在殿内踱来踱去。大殿空寂,除了冷天玄的脚步声,几乎不闻其他一丝声响。

一众太医入殿见皇帝在殿内踱来踱去,一脸焦急的神色,想是担忧护国侯病情之缘故。众人拜倒,齐声说道,“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里规矩大,进了皇帝寝殿,更是让人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半步也出不得错。

冷天玄不耐烦地一摆手,说道,“罢了,罢了。都甚么时候了,哪还有这许多虚礼!快去看护国侯的病情究竟怎样了?” 冷天玄见来的是太医院医正汪林全,知道他医术了得,稍稍放下心。

皇帝的目光锐利而冷漠,透着刚硬如铁的坚决,那冷厉的中心似一个无底的黑洞,越来越深,越来越广,看得一干太医心惊胆颤。战战兢兢地答道,“臣领旨!”

崇光殿的东暖阁软榻上的护国侯紧闭着双眼,嘴角还依稀残留着一丝血痕。汪林全领着一干太医,弓着腰鱼贯而入。将护国侯团团围住,轮流给护国侯把脉。

宫里的太医大多是老人精,向来是趋炎附势的多,深具医德的少。且多长了副好眼神,惯会见风使舵。众人瞧着太医正汪林全那副非同寻常,小心谨慎的模样,那里会不知道其中奥秘,自然更是警醒万分。

说起护国侯来,太医们并不陌生。满朝文武百官谁人不知无人不晓。护国侯学识渊博,满腹经纶,深得皇上和瑞王的宠信。入朝为官不过短短几年,便因倡导实施新政,颁布“恤商”法令,提倡军队体制改革,大力提拔寒族子弟入朝为官等作为,在天庆朝野广为人知。

这些在太医院任职的太医虽不没有位居朝中高官,但也不乏消息灵通者。平日里闲着无事时,也会扯些八卦传闻。或者就朝中某些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时不时的私下议论一番。因此,对于护国侯这样一个少年得志,容貌出众,备受皇上宠信的“大红人”,太医们自然也会对其备感关注。

每个太医都小心翼翼地上前诊了一番脉,却无一人出言确诊护国侯的病症。更无一人敢下笔开方。 皇上对护国侯的宠信众所周知,若是护国侯死了,今日在场的太医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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