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公此来是奉了贵妃娘娘之命,请皇上去冰羽宫探望蝎主的。前些日子,贵妃娘娘亲生的蝎主在御花园玩耍时不慎磕着了腿。这些日子,陈贵妃打着蝎主身体不舒服的旗号,一次次的请皇上去宫中探望。其实蝎主伤的并不严重,养个三五天就恢复了。贵妃此举,说白了点,不过是争宠的手段罢了。
这段日子护国侯因病不入朝堂,原本皇上心中就诸事烦扰。贵妃娘娘又每次见到皇上因陈青碾的事哭哭啼啼,冷天玄不免有些厌烦。这几日便找借口推了,没去冰羽宫探视。
马公公躬身禀报完贵妃娘娘的旨意,良久不闻圣音。遂小心翼翼抬起头,却正好迎上皇帝冰凉无味的眼神。吓得他立时身子微微颤抖
冷天玄慢慢放下茶盏,有些不悦地说道,“贵妃也不知道照顾蝎主的,总不让人清静。”不过到底还是不放心,又吩咐丁宽道,“朕现在没精神动弹,就不去冰羽宫了。你派个妥当的人跟过去,仔细瞧一瞧。”
“是,让小来子跟过去罢。”丁宽转回头交待了几句,小来子伶伶俐俐答应下,一溜烟碎步退了出去。
马公公见状略微停滞,立即垂首回道,“奴才遵旨。”也跟着告退出了殿。
敬事房总管太监杜六福从殿外匆匆而入,跟马公公打了个照面,点了下头就进了正殿。马公公见状暗自揣测,“杜公公这会还来这里见皇上,定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他一边吩咐跟随自己来的小太监打探消息,一边急忙赶回冰羽宫向贵妃娘娘报信。
冷天玄抬手挥退殿内宫人,拿着茶盖划弄茶水,刮得沿口发出刺耳的声音,“杜六福,可是查清了?”
杜六福回道,“查……查清楚了。除了秦公公刚找到,尚来不及查问。昨儿所有去护国侯府邸的人奴才都查问过了,他们的说法基本一致。杜侯爷之所以昨儿一大早带人去了普济寺,是因前儿夜里被梦魇住了。这事闹的有些动静大,侯府上上下下都知晓。按说秦公公昨儿去了侯府,不会没听管家说起的。何况,畜子、小潭子供述,他们不仅亲耳听见侯府管家告知秦公公这事,还看见管家交与秦公公一封书信,说是侯爷的亲笔书信,让秦公公回宫呈递给皇上…….。”杜六福偷偷地瞄了皇上一眼,继续说道,“奴才带人搜了秦公公的居处,不只是拿到了书信,还有一些房契、田契、银票,甚至还有一些宫中之物。”
“把东西呈上来。”冷天玄坐在案几后面,看着杜公公呈缴上来的那堆价值近百万的东西,脸色已经黑如锅底,身上散发出风雨欲来的暗沉压抑气息。尤其是看了被秦公公扣下的宝宝那封书信后,冷天玄更是面上涌起一股怒色,一甩袖子,登时将案上堆放的物件全部扫落地下,连带着撞翻了案上的长青回雁紫砂茶盏,浅碧色的茶水流了一桌子。
杜六福立刻跪倒,急道,“皇上息怒j上息怒!”
冷天玄站起身来,在殿内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忽然怒道,“该死的狗奴才,仗着朕以往对他的宠信,竟做下违制之事。哼哼……在宫外置办外宅,置买田产,盗痊中宝物……。这回朕绝不轻饶了他!来人!”
丁宽走进殿,看到满地的折子,暗暗心惊,一时拿捏不准发生了何事。冷天玄见丁宽进来,说道,“幸亏朕听了你的劝……,不然又要伤了宝宝的心。”他对丁宽说道,“你与六福一起去把秦xx那个狗奴才给朕拖来!朕要好好问他一问。”
丁宽与杜六福对视了一眼,齐应了声,“奴才遵旨。”退出殿外。
秦公公骂骂咧咧往自己居处走去,他的衣裳上沾满了泥土。一个时辰前,路过御花园的角门时,秦公公突然被人从身后击昏。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人迹罕至的冷宫之中。秦公公睁开眼看看四下无人,只能自认倒霉。
走进居所的院门,来到自己的屋门前。秦公公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忽然,听到院外一片嘈杂的声响。秦公公转过身子,还未回过神来,便见敬事房总管太监杜六福带着一帮宫人一拥而入。两个身强体壮的宫人率先扑上去将秦公公的胳膊扭在身后,按倒在地上。另外两个身子单薄些的宫人则拿了绳子上前去把秦公公捆的结结实实。
秦公公眼睛狠狠地盯着杜六福,“杜六福,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对咱家。”
杜六福傲慢地说道,“秦公公,咱家是奉旨行事——皇上的旨意。你可别怨咱家不厚道。”
“皇上的旨意?”秦公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大声嚷道,“不可能!定是你假传圣旨,中谁不知道,皇上一向待咱家宽厚,这些年来连句大声呵责都无有。当年咱家侍候皇上时,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窝着呢。”
杜六福沉着眼将秦公公盯着,好半天,他才嗤笑一声,声音是那种压抑的低沉,“秦公公啊,秦公公。你要咱家如何说你!你也不想想,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咱家如何敢这般对你?咱家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喜欢没事找事。”
旁边一个宫人接话道,“若不是杜公公给你留几分脸面,这会儿早就拖了你走——皇上的旨意可是要把你拖着过去的哟。”
见到眼前的阵势,秦公公忽然明白,杜六福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立时慌了手脚,“怎么会呢?皇上怎么会这样做呢?定是有人在皇上跟前给他使了坏。”秦公公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