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眉听她说伏广,一颗心便放了下来,心里又疑惑不知伏广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两人之间似乎真没什么交情。
想到这里,翠眉的心思又开始浮动起来,一边担心自己办不到伏广所言使不上力,一边有了犹豫,她这样病态的思念到底值不值得?
女小二很快笑着回来说:“老板娘,姑娘,广二爷正等在外面,怕冲撞了客人故而没敢进来。”
边说边撩了帘子请进伏广。
翠眉不知怎么的,见到伏广的脸时,心里突然就平静了。
安师傅看了她两眼,暗暗摇头,等两人厮见过,说道:“我儿,翠眉姑娘还是没出阁的闺女儿,她太太往日与我交情不菲,你有话便在我面前问吧。我不会把今日之事儿告知第三人。翠眉,你信得过我吗?”
说罢,眼含温和的笑意望着翠眉。
翠眉越发奇怪,骤然想起今日高台上县太爷的话,心里咯噔一跳,踟蹰了一会儿,来往望望目光炯炯的安师傅母子二人,暗叹果真筵无好筵。
她心一横,咬了咬嘴角的软肉,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忍着疼开口低声说:“伏大人是县太爷门下办正经事的衙差大人,安师傅又是我们太太的故交,于理于情,我信得过二位,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伏大人,请问吧。”
伏广和安师傅都舒口气,伏广请翠眉坐下,让女小二换了茶水,等她喝了半盏茶,他松下手中的佩刀,说道:“天色不早了,翠眉姑娘,我长话短说好了。”
他顿了顿,翠眉心里已有了准备,嘴角仍是忍不住苦笑。
安师傅有些不忍,还没开口,伏广抢先道:“住在你们双庙村的那几天儿,我打听了下,那天夜里二十名壮丁明明能围堵住那两个贼人,却奇异地让贼人跑了。
“第二天早晨,秦涛夫妻两个从外面回来。他们说是前一天傍晚回的娘家,我却从未听说那天晚上有人见过他们两人出村子。再有,秦涛夫妻两个回一趟娘家,咋回来时身上换了一套并不属于他们的衣裳?果真秦涛媳妇娘家如此大方?”
他的话停顿在这里。
翠眉明知他不是问自己的,只得诺诺地回答道:“那天早晨我正在河边洗衣裳,也是见过他们两人换了衣裳回来的。涛嫂子娘家有三个兄弟,家境还算好的,可娃儿们的衣裳都是姐姐穿了妹妹穿,哥哥穿了弟弟穿,最小的孙子从出生起还未曾添过一件新衣。”
伏广点点头,暗赞翠眉聪慧,眼中有了温度,接着说道:“翠眉姑娘,你可记得你们村里妇人家做鞋有打梅花结的吗?”
翠眉不解,伏广便看了一眼他娘亲安师傅。
安师傅把梅花结解释了一遍。
翠眉不是傻的,一下子想明白所谓的梅花结与此案的关系,神情有些木讷,俗话说民不与官斗,秦四郎的小聪明怎么斗得过这些成精的衙差。
她手中无意识地抿着茶盖子,外人看着便是一副思考的模样。
茶盖叮一声落下,翠眉吓一跳,抱歉地笑笑,抿抿嘴角说道:“几年前我们太太还赞过涛嫂子的四舅母鞋底纳得好,说她打的结又多又漂亮,竟是桃花结,十里八村儿也没得这巧手的媳妇儿。
“涛嫂子说她舅母本事大着,多打一个结也是会的,涛嫂子成亲那年,她四舅母还特特送了一双梅花结的鞋子给她留作纪念呢。”
桃花五结,梅花六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