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伸了个懒腰,不好意思地对月婵笑了笑,这才去更衣洗手。月婵看了下金穗换下来的衣裳的袖子,金穗练了一天的字,袖子竟然干干净净,衣服上没有一点脏污。
她默默地放下衣服,这小丫头,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谁说她从乡下来的野丫头?只有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婆子们才把这话当真了。
金穗用完了晚饭,又去看了下大字,这时候天色还没黑,字迹干了,她让月婵叫几个丫鬟进来装裱。边框是飘逸的流水纹,两头用卷轴固定,小丫鬟们知道这是金穗送给世子妃的礼物,都不敢怠慢,更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弄好后,夜幕全黑了,金穗细细嘱咐收拾好,便去睡了。珍眉见金穗有了可送的礼物,也放了心。
金穗早睡早起,她无法从月婵口中打听更多关于楚世子妃的消息,只好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豪迈想法去见世子妃。
珍眉见金穗没吃过早饭便被梳妆打扮打包送上了马车,心里疼得不得了,偷偷在荷包里塞了两块点心,到了车上后趁人不注意,悄悄给金穗吃了。
两人像有了小秘密一般偷偷地笑了,金穗担心自己口中留有糕点的味道,一路上喝了两杯热茶。
马车轱辘辘行走在青石路上,不知走了多久,金穗腰快挺不直的时候,终于到了地方,月婵扶着金穗下马车,金穗踩着小凳子,快落地时由另外一个丫鬟接了手。
金穗眼风飞快地一扫,这丫鬟眉眼含笑,穿着打扮明显比月婵好多了,要不是来扶她的手,她定会错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呢。她抿唇微笑表示感激,没有立时说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看出这丫鬟虽然打扮得很俏丽,却只是款式新颖了些,钗环和另外几个打扮得华丽些的丫鬟一样多。
她心里有了数,想来这丫鬟不过是个二等的丫鬟,却是能在楚世子妃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不然也不敢打扮得与别人不同。在楚王府住了几天,她知道楚王府里的规矩是极严的。
她唇角微勾,轻声问道:“多谢姐姐指路,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黄姑娘叫奴婢喜鹊便得了,当不起姑娘一声姐姐。”喜鹊见金穗轻声慢语,没有东张西望,心里立马给她打了正分,把猜测中的“土老帽”一类的词从她头上摘掉了。
而且金穗每日吃好喝好,补品当饭吃,开始长肉了,瞧着比原先漂亮多了,皮肤也越发白皙细腻了。
这是席氏的基因好。
“原来是喜鹊姐姐,我瞧着姐姐领子上的兰花缠枝银纹是今年襄阳新流行的款式吧?”金穗笑容不改,玻璃宫灯的光映在她的眸子里晶晶亮亮的,竟比门口影壁上的琉璃还要璀璨几分。
喜鹊听了金穗的夸奖十分得意,笑容更深了些,她能穿上流行的款式自然是因为在主子面前得脸,便和金穗说起了衣裳来。金穗眯了眼,她是听月婵跟那丫鬟们聊天时听了一耳朵,只偶尔和喜鹊搭两句话。
到了主院前,喜鹊面带笑意地进去通报,返回时道:“世子妃娘娘还在梳洗,让黄姑娘稍等。”
这个稍等,没让金穗站在院子里等,而是去了旁边的耳房。
这就是喜鹊的功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