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婷也笑了,说道:“黄姑娘原是聪明伶俐的,我今儿才晓得竟也是个促狭的丫头。娘娘不晓得,在路上那会儿,黄姑娘和同行的文姑娘就像姊妹俩,那文姑娘今年也有十岁了,竟是黄姑娘像个姐姐,她反倒成了妹妹似的。”
“这话怎么说?不过,我瞧着黄姑娘稳重知礼,贞雅娴静,要是你口中的文姑娘跳脱些,倒真像是姐姐了。就连我们家那混小子小六,也没黄姑娘这般稳重。”楚世子妃并没见过文华,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她一个世子妃,在襄阳城里,连正经有王妃封号的襄阳王妃和汉王妃都得让她三分,平常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要不是赶上怀孕休养,需要人陪着开解心情,金穗都没多少机会跟她说上话,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熟悉了。
金穗汗颜不已,能得楚世子妃这八个字的评价夸奖,她深觉自己侮辱了这八个字,便低下头做羞涩状,说道:“娘娘过奖了,我不过平日话少些,文姐姐性子开朗些罢了。况且六公子是贵公子,我这样的粗野之人如何与刘公子相提并论?”
一席话说得楚世子妃笑了起来,不由问道:“听你叫文姐姐叫得亲密,不知是哪家的女儿?”能和郑文婷一路同行的,且被郑文婷拿出来和金穗相提的人,楚世子妃不以为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这话一转,就转到文华身上去了,金穗想了想,先说了文华的几件得意之事,又提了提文家的几桩事以及文太太的处置。深宅的妇人,有用不完的同情心和心计,似文太太这般的人物,自有让人拉拢的地方。外面的男人奔前程,后宅的女人管庶务,难说以后文太太有没有机会与楚世子妃打交道。
楚世子妃是聪明人,感叹之后就想到文太太的妙处以及魄力,赞道:“虽说咱们大夏史上多有巾帼之人,可与那些庸庸碌碌一生软弱无为的妇人相比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文太太是个极识大体的人。”
大夏王朝文武并重,女学堂里面有马术一课,郑文婷听说文华连续几年夺得珠黎县女学堂马术第一,对文华的看法也有了些改观。
这期间,楚世子妃拈了果子点心吃,紫菱就捧着盂盒侍奉一旁,接着楚世子妃吐的果皮等物,有时候是垂柳给楚世子妃剥果皮,紫菱一样得接着。小半个时辰下来,紫菱的胳膊微微发颤,仍是咬着牙坚持着。
可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有什么异常的。
金穗更加不会说什么,路是自己选的,结果就得自己担着,见楚世子妃脸上的笑意在她和郑文婷的努力下哄过来了,趁机请示出府。
“原就跟你说了,你偏要客气,只管吩咐丫鬟婆子们就是了,月婵是府里老人,自当会给你安排马车出行。”楚世子妃笑道,挥挥手,让紫菱解放下去了,垂柳给她递上帕子擦手。
金穗笑道:“自然得给娘娘交代一声,我出府才安心。”
“你这丫头,有什么不安心,还怕被人拐了不成?”楚世子妃戏谑道。
金穗腼腆一笑,这事儿算是成了。因时间晚了,金穗直接让月婵去问是否有能用的马车。月婵因金穗的缘故在楚世子妃面前露了脸,虽是要出府的人了,那也是没出府之前还能在楚世子妃面前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