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爹细看金穗,果然见她满脸悔意,她又一直说后悔,黄老爹反而严肃道:“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做到,即使做不到,也得尽全力。罢了,横竖有姚老太太看着,出不了大事儿,我瞧着姚老太太放手让你去查,也是信任你的意思。且有姚二姑娘做头阵,你多上些心,查到是谁传出去的便罢,其他的,你就不要多管闲事。”
顿了顿,黄老爹又道:“姚府这回怕是要伤筋动骨了。”
金穗松口气,黄老爹说什么,她应什么,心里却没有轻松的感觉,想到要查案子,真是鸭梨山大。
和黄老爹腻了一个多时辰,金穗亲自下厨做了一份馄饨做夜宵,方回房安寝,因心事重,到下半夜才睡着。
黄老爹归家,金穗不愿再住在姚府,早晨早早过府,让姚莹莹回忆到底将画评送给谁借阅过,再商量一番如何展开调查,下半晌的时候便回到黄府。她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有黄家的,还有蜀味楼的,庄子上又赶上农忙。
黄老爹心疼她,提出她分担一些,金穗却觉得自己的精力还能应付,且黄老爹也有不少焰焰坊的庶务要处理,便推辞了。到后来,反而是黄老爹日日敦促灶房做些补身子的汤给金穗,又把农事接过来。
姚莹莹没上女学堂时,闺中少有好友。
因当年她祖父、二祖父、父亲死后,姚老太太先是点族人去找证据,族中人担心姚太后的势力,不肯出面相帮,接着是族中几个辈分长者欲趁机霸占姚府的财产,谁知姚老太太有雷霆手腕镇压。这两件事让姚老太太对姚家族人失望至极,与族中来往不亲密。姚莹莹因此只亲近表兄弟姐妹,在姚家本族里面却没有亲近的族兄弟姐妹。
而她的姑母、舅舅家又离得较远,直到上女学堂才多了亲近的闺中朋友。姚莹莹的画评自然只是借给过闺蜜,其他人她是不会随便借的。名单上的人,看着谁都不像是泄露画评的人。
姚真真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对金穗道:“无论是谁泄露了大姐姐的画评,大姐姐都不会好受的。”
金穗点头表示赞同,友谊这个东西在忠诚时犹如蜜糖,在背叛时则如砒霜。
姚真真感伤片刻,正儿八经地问道:“黄姑娘,我们用什么理由去请这些小姐们呢?总不能一个个上门问吧?”
姚真真可能是因为事事有人为她料理好,她很少动脑子,遇到问题最直接的处理办法便是问别人怎么办。
金穗反问道:“二姑娘有没有好法子?”
姚真真一呆,绞尽脑汁想了半晌,说道:“不如我们办个诗会?”
金穗点点头,示意她往下说。姚真真拧眉道:“以赏花的名义最好,小姑娘们最爱附庸风雅。可是,我们在学堂时每个月都有赏花会,纵有什么花都赏过了,恐怕有人会不来。”
金穗笑道:“二姑娘忘了?我那儿有个花,可是很少有人见过的。”
姚真真微微瞪眼,俄而反应过来,拍手道:“可不是?我记得你有个薰衣草庄子,上回在蜀味楼里,大家吃了薰衣草香片沏的茶都觉得新奇,可惜没有多的。办个薰衣草诗会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