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长雍对黄老爹倒是没有怀疑,关于黄来喜的事,他现在不好对黄老爹提起,总得两家人成为一家人,有些话才好出口。
第二日,姚长雍跟姚老太太请安时,表达了一下黄老爹早日抱孙的愿望,姚老太太的儿媳妇、孙媳妇们皆在座,除了姚三太太的脸色微微僵硬了一下之外,其他人满脸笑意地恭喜姚老太太和姚大太太。
姚大太太瞥了眼姚三太太,这些年来姚府的女眷出门赴宴,老太太德高望重,而她因着寡妇的身份,很少有机会出门,女眷中姚三太太的身份最为长,每每赴宴回府少不得炫耀。姚长雍娶了媳妇,姚家社交的女眷领头羊自然该换成金穗,姚三太太的长辈威风也就到头了。
这么一想,姚大太太对姚长雍的亲事便没那么反感了,对娶个儿媳妇也怀着几分期待,于是,在接受大家的道喜时,眼中流露出真诚的笑意来。
倒是姚老太太和姚三太太看得有些吃惊,姚三太太拧了拧帕子,姚老太太满眼欣慰和欣喜。
听了各人的恭喜,姚老太太笑盈盈道:“黄老太爷体谅我娶孙媳妇的急迫,咱们也不能辜负黄老太爷的一番好心。老三媳妇,我一早查了几个黄道吉日,最近的一天是后天,事不宜迟,到时就还是你和老三去一趟黄家,接上黄老太爷,一起去寺庙里请大师给算算好日子。老大媳妇,这是你们房里的喜事,备礼等等你就看着办。按照厚重的来,可是你们房里的体面。”
姚三太太那听闻黄家答应早日成亲时有些发愣,稍后也缓了过来,心里只道,当牛做马忙活这么多年,却是给黄家丫头做了嫁衣裳,好在黄姑娘的出身比她不如,否则。在这个府里她真真是个笑话了。一念至此,她心里瞬间平衡了,觉得姚长雍娶个家世低的媳妇其实也不是坏事。
听了姚老太太的话,姚三太太忙和姚大太太起身道:“老太太,媳妇省得了。”
姚老太太点了点头,又道:“欢儿媳妇,你就带着长津媳妇和长源媳妇两个。把镜春苑收拾出来,我看啊,明年春天来得早,转眼就到了春天,婚房早早收拾出来备着才是。”
欢大奶奶袁氏、津二奶奶孙氏和源三奶奶甄氏忙起身应诺,欢大奶奶是真心高兴,源三奶奶酸甜参半。津二奶奶微微撅了撅嘴,为什么?本来姚府里面她是活得最自在的孙媳妇,欢大奶奶是寡妇,源三奶奶有一屋子小妾,唯独她有姚家嫡长孙傍身,丈夫又是个洁身自爱的。现在姚长雍要娶亲了,兴师动众地指使她们这些妯娌打扫布置新房,偏偏姚长雍处处比姚长津优秀,姚长津对姚长雍言听计从,这个哥哥当得着实窝囊。
津二奶奶面上欢欢喜喜地答应了。回去后却和姚长津置气,弄得姚长津莫名其妙,送了两只金钗没哄回来,他到了年底应酬多,没那么多耐性哄她的小性子,索性不理睬她,睡了两天书房,果然。这吃硬不吃软的女人怕他沾了丫鬟的身子,反过来百般讨好。
津二奶奶和姚长津之间的夫妻情趣是后话了,当下女人们瞧着姚长雍安稳坐着听姚老太太派遣差事,知他们祖孙两个有要事相商。遂识趣地退安。
姚长雍扶姚老太太进了内间,姚长雍神色郑重道:“老太太,有些事孙儿须跟老太太交代。”
姚老太太皱了皱眉,看姚长雍的神色预感不是什么好事,姚长雍这么说,是在给她做心理准备的时间,她微微顿了顿,便问道:“长雍,有话直说吧。你老祖母我大风大浪一辈子,没那么容易被打垮的。”
姚长雍先端起一只纹童子粘知了的压手杯抿了口热茶,思及早上的喜事,稍热的茶水从口中一直暖到心窝子里,眸底却在思量到底先说哪一件比较好,踟蹰了会儿才开口道:“老太太,孙子昨晚上接到消息,东瀛载进贡货物的海船在在东海遭遇海盗,海船全军覆没,进贡物品全部或者沉入海底,或者落入海盗之手。”
姚老太太惊骇:“海盗?海上何时有的海盗?”
由不得姚老太太不担心,东海在慕容王府的掌控里,慕容王府的领海里出现海盗,是在打慕容王府的脸,而姚老太太是从慕容王府出嫁的女儿,若皇帝和摄政王真追究起来,慕容王府的名声便毁了。
姚长雍神色肃穆,紧抿薄唇:“这件事被圣上压了下来。海盗之事正在调查,霆表哥怀疑东瀛不满年年进贡,监守自盗。沈家也掺合进来,奏请派人去东瀛王室调查。”
姚老太太皱眉:“东瀛弹丸之地,王室懦弱,地方幕府坐大,恐怕是那些幕府在背后操纵。沈王府嘛,没经过他们家的海域,他们表面热血,自然乐得岔两脚,还驳个忠君爱国的美名。”
姚长雍未语,眸中却有赞同之色,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姚老太太平静了会儿,说道:“东瀛幕府欠收拾,真搅合得打起来,沈王府焉能袖手旁观。”
“老太太英明,孙儿猜也是如此。不过,孙儿却觉得沈王府尝过攻打东瀛的好处,怕是巴不得打一场。”
姚老太太深以为然,嘲讽道:“咱们大夏历来主张仁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血性是好,主动挑起血腥怕是要遭天谴。”
姚长雍不敢苟同,姚老太太年纪渐长,加上这些年丈夫、儿子、嫡长孙相继去世,姚老太太开始信佛,尤其是在他有惊无险地活到这个岁数,姚老太太越发对空灵大师的话深信不疑。要是有天谴的话,沈家军和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