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狗正窝炕上睡大觉,做着美梦娶媳妇准备入洞房呢,红盖头还没揭开,就被他妈一个铁砂掌跟一顿河东狮吼给叫起来。
“孙二狗,赶紧给老娘爬起来,妈带你去相看你媳妇。”
“看媳妇?妈,是你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哄我呢,还是我做梦还没醒呢?切,谁家闺女听到你的名声还肯嫁给我!”
孙二狗就是街上的二溜子,自从他爸死了以后,更是彻底不着家,整天在街上跟几个混子在一起折腾,前两天在城里跟几个混子聚众赌,还被派出所的人提溜进去教育了一遍,刚放出来,他就在家里赖大炕。
方大花被自己儿子揭短,一张脸唬得铁黑,“臭小子,再嫌弃我也是你妈,你没做梦也不是哄你,真带你去相看媳妇,赶紧的不然去晚了媳妇都被别人给抢走了!”
说着又照着孙二狗那俩屁股蛋子拍两巴掌。
孙二狗霍地坐起来,一脸的凶相,“你得先说给我相看的媳妇是谁,我才考虑去看。”
上次遇到隔壁村的李媒婆,她也说要给他相看媳妇,人倒是见着了差点没把他恶心吐了。
就那虎背熊腰比他还像男人,一咧嘴满嘴大黄牙,卷了碗口粗的玉米糊煎饼,一口大葱蘸酱,吃得比猪都快。
要真嫁给他,他还不得像他窝囊老子一样,被个娘们压得死死的。
连话都没说就吓溜了。
后面他娘也找媒婆说了几个,都是些歪瓜裂枣,还有几个是残废。
草!他一个四肢健全,甚至混城里的人,比乡下泥腿子不知道涨多少见识,要真娶个残废,就他那几个兄弟也能把他嘲笑透了。
所以一耽搁,他都二十快四了也没娶上媳妇。
现在一听他妈又要带他相看媳妇,他就有点抗拒。
方大花立马笑成朵喇叭花,“这次的女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反正好人家的女孩肯定不会嫁进咱们家。”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仟仟尛哾
他爸被亲妈折腾死了,就这一项名声,就足够所有好女人对他止步。
谁家闺女舍得送他们家来受折磨,更何况他亲妈动不动能要人命,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敢嫁。
自己亲妈怎么就没点逼数呢,要不是她,别说结婚,恐怕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反正孙二狗心里是怨恨方大花这个亲妈的。
方大花立马贴在孙二狗耳朵根上嘀咕。
一听人名,孙二狗激动地在炕上跳起来,双眼冒着精光,“啥!你说吴秋月!”
方大花立马去捂儿子嘴,“你小点声,这事要是吆喝出去,吴家那边人指定不会轻易把吴秋月嫁给你。”
孙二狗一听顿时跟着点头。
他是见过吴秋月的,那漂亮的小模样贼稀罕人,一双眼睛往他身上一扫,他就觉得浑身酥麻,软了骨头。
吴秋月要真嫁给他,他立马死了都愿意。
立马将方大花手拿开,可怜兮兮道:“妈,亲妈唉!你真要带我去跟吴秋月相看?不是骗我!”
方大花知道儿子那点花花肠子,点头道:“骗你干啥,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孙二狗在炕上又蹦又跳,活像一只扔锅里油炸的活蚂蚱。
脑袋发热过后终于冷静下来,质问道:“妈,吴秋月她怎么可能答应跟我相看?”
方大花目光躲躲闪闪,转眼又坚定道:“你蠢啊!让你相看就是走个过程,等你满意了,到时候再耍点手段,吴秋月这个媳妇还能跑得了!”
孙二狗就是没底线的混子,一拍脑门,“还是妈懂我,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桃坪村。”
一想到能娶个白白嫩嫩的漂亮女人当媳妇,孙二狗恨不得立马去桃坪村把人给抢回家捂在炕头上。
母子俩一拍即合,简单洗把脸就冲去桃坪村。
等他们过去吴老二家的时候,院子里早就围满了人,大家都端着碗盆,等着盛肉。
村里人围着案桌上堆放好的生肉,眼冒绿光,好几个人都舔了几遍嘴唇。
“好嘞,咱们乡里乡亲,肉都摆在你们眼前,价钱我也不多收,城里猪肉七毛六一斤,还要肉票,我们家不要肉票,就算八毛钱一斤,要是觉得合适就换,不合适也不强求。”
他们心里有一笔账,这年头肉票一个月才一张,供应猪肉一两,一斤猪肉就要攒一年。
黑市上一斤肉票都卖一块二到一块五毛钱。
猪肉卖八毛钱,就贵四分,可是非常合算。
村里支书年长河也在里面,端着碗凑过来,“吴二哥,先给我割两斤五花肉,我拿回家给孩子打打牙祭。”
“好嘞,您看好哪块我给您割。”吴铁柱立马就拿刀下手,照着年长河划拉那块齐整地割下来,往称上一扔,二斤一两。
“一块六毛八,您第一份割肉就算您一块六毛五分。”
年长河乐呵地给钱,提着肉带自家几个小子回家吃肉。
旁人见吴老二斤两给得足,还给便宜三分钱,立马抢先割肉。
毕竟谁先抢到谁就能割到心仪的肉,傻子才会迟疑。
吴向西跟吴向北两兄弟维持院子里的秩序,你割三斤我要半斤,不到半小时,桌案上的猪肉就被分走了三分之二,听到消息晚的还有不少人往这边赶,总之,吴家整个院子络绎不绝。
吴秋月还特意在院子里沏茶水。
只要进门买肉的村里人,拿钱买要肉,都能喝上一杯她倒的茶水。
好多人都是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