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天下太平。都说神兽白泽是因天下有明君而衔书而至。
但是若是天下乱,则是荧惑守心、天象多变,必有能人异士、妖魔鬼怪祸乱丛生。人虽遭天所弃,但神仍有不忍,所以能降所谓救世主,或者守护之神来到人间。只是,这些神明时而肩负着的是拯救苍生的命运——犹如女娲后人。有的,却是因为触犯了天条,被贬斥到了人间,经历人间变乱的磨难,然后再世才能重归神界。
当年律国皇后风秀舞无一不通。一物能倾国,再舞能名动天下,美人多娇,多少英雄豪杰为了见到风秀容一面而摧眉折腰。偏偏,这个皇后拥有绝世的名琴,还有天下唯一的一件凤羽。
传,
凡是见过律国皇后风秀容衣凤羽,在原来堕星台上跳舞的人,那一生都不会再看任何舞蹈,所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能见一回。
星沉的那段词,自然是从凤羽说起:“罹余未欣,冲徵以云,祀凤羽,祈天地”,当年律国皇后的凤羽便是这句话之中最大的因,唯有将凤羽祭祀了天地,才能当真坐拥天下,成为明君。奈何凤羽珍贵,律国乃至天下唯有一件。后来律国灭,锦朝天下,凤羽一直被视为不祥之物封存,奈何后来凌宣毅哀莫大于心死,才在筱君死后将凤羽司天——昭示天地他此生不再纳后。
然而有因有果,祝祷词后面的:“当以乐,享六国;而予新,天下平”才是道破天机。这讼词反复吟诵的那句“当以乐,享六国;而予新,天下平”才是真正的谶语。天道难估,而人心更难测。
当以乐。荣享六国,惹六国纷争,让天下大乱,天道骤变。
而以新,天下才能平定,选中的人,会成为天下的主人,然后助之昌盛。
“乐”和“新”,才是生杀予夺的关键,只是——终归。没有人能明白和清楚罢了。
星沉看着陆英,或者说是隔着陆英看着顾筱君,星沉来到这个世间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已经忘记了自己来了多长的时间,生命中很多人事对于星沉来说已经算是太沉重的记忆,或许曾经有经历了时间变迁长久不炽的爱情,或许也有生死相依的伙伴。但是,最后他们都无法递过时间的摧折。
时而。驻足在堕星台上仰望那头顶的星空,会想起那些久远在神界的日子,会想起那些所谓的神命,高台空寂,却无人可以诉说。即使,有的时候有了诉说的心愿。却到底,凡人匆匆百岁,如何能承受得起。
除了。
一个人,生生死死在一起的一个人,正如荧惑守心,天象大凶;星沉月落,物主太平。
陆英看着星沉陷入了沉思。便也不打扰,想了一会儿说道:
“说吧。想说什么我听着呢,我可不用上早朝。”
“我有一个宿敌,”星沉顿了顿,似乎是斟酌了一会儿用词,才开口说道,“或许不是宿敌,而是——一个故人。一个和我一起来到人世间的家伙,不过,这家伙的元神逸散人间,寻觅不到了。”
“呃?”陆英一愣,“还有一个和你一样不老不死不男不女的妖怪在人间?”
星沉无奈,看着陆英笑了:
“怎么可以把我说的那么不堪,我明明是神仙好么?”
“哪里有你这种为了多睡两个时辰就放着国师不当要当星官的神仙,哪里有你这种为了五香的烤肉就耍宝求人的神仙,哪里有你这种会吐血的神仙啊?”陆英翻白眼,却还是看着星沉。
星沉耸了耸肩:
“那是因为我怕麻烦,你不知道当初当梁国的国师差点要了我的命。那皇帝和太后只见的所有矛盾都要我来说,朝廷之中的纷争还要我去平衡,萧太师多么难处你又不是不知道。后来给姓颜的小子当军师更是累死人,你以为神仙就应该被供起来么?”
“好歹你也应该仙风道骨好么?”陆英想了一会儿,“你穿那套白色的羽衣就挺好看的。”
星沉愣了一愣,然后突然笑了:
“那白色羽衣是星官比较正式的衣服啊,和律国皇后风秀容的那套凤羽是一样的款式,不过是加上了星官的祝祷而已。”
“好了,不要岔开话题,你说你有一个故人?”
“嗯,一个故人,叫做月落。”星沉笑,可是眼眸深处却是暗淡的辉光,让人觉得好像很是悲伤。
“星沉月落?”陆英问出口,“所以你经常念的那个祝祷文,其实是在说你们两个么?”
那当然是在说星沉月落和天下变迁,星沉蹙眉带了悲伤的神情,星沉要如何忘记,月落带着邪魅地笑容,满身是血地跪在神界天顶,吐字如刀,诅咒天地——就算月落神散元神灭,生生世世将缠缚罪孽于天地之间,有月落一日,便要叫天下不太平一天。
月落司转轮,掌握着生死忘生再世为何,奈何月落终归因为私自改变了转轮,所以带来了人间六国的混乱。因此时司天罚的星沉,自然随月落到人间,看月落如何以一己之力去改变乱世,以平天下。
所以人间才会有星沉月落,天下平的传言。
奈何月落情愿自毁元神,也要逆天行事,神散却命不绝,月落因天地转轮而生,自然随天地转轮而灭。转轮不灭,月落不灭,阴晴圆缺多加变化,而后才发现了星沉虽然不灭,但是月落却如同凡人一般会有生死变化,只是月落一直在轮回之中受苦而已。
星沉不明白的只有一件事——当年为何月落要那般诅咒天地,到底缘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