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陈伟对我的种种猜想不以为然,但也觉得这又是血腥味又是血手印的十分蹊跷,于是留了个心眼,即便没业务,白天也要去殡仪馆转一转,试图有所发现,结果转了几天,却什么名堂也没转出来。
倒是葛大爷,有天中午吃过饭陪陈伟去殡仪馆办事,在院子里瞎转悠时,捡到一张五十块的大票,看那张钱饱经风霜的模样,掉在殡仪馆里,怕是有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被人发现,幸好还能用。
葛大爷很高兴,说昨晚打牌刚输了几十块,今天就给补回来了,真是老天开眼啊。
陈伟开玩笑,故意吓唬葛大爷:“我劝你啊,这钱最好别捡,搞不好有问题哦。”
葛大爷从陈伟话里听到一股子酸臭味,说:“会有什么问题?难不成到第二天还会变成一张纸钱不成?猴爷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陈伟嘿嘿笑了笑,没说什么。
晚上在宿舍,葛大爷回屋里洗澡,陈伟跟我讲起中午葛大爷捡钱的事情,说完后,从兜里摸出一张纸钱,指指葛大爷丢在椅子上的小包,不怀好意地笑。我明白他的意思,表示非常赞同。
陈伟从葛大爷的小包里找出那五十块钱,捏着钱在屋子转了一圈,最后把这张钱藏到他认为葛大爷打死也想不到的地方——他把钱折成条,塞进了自己那双臭鞋的鞋垫下。
藏好钱,陈伟把那张纸钱塞回到葛大爷的小包里。一切弄妥,陈伟拍拍手,神情十分得意,踢掉拖鞋爬上床。这时房间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想必葛大爷已经洗好,我和陈伟赶紧佯装聊天。
葛大爷心情不错,头发梳得光光亮,脸上抹得砰砰香,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不少,嘴里还在唱小曲。
“晚上洗澡,精神爽啊!”葛大爷一屁股坐上床沿,拍拍陈伟说,“你不洗个么?真的好爽!”陈伟摇摇头,说不洗。
我笑着问葛大爷:“大爷啊,听说你今天发财啦?”
葛大爷笑:“哎,发什么财哟,不就是捡到五十块钱,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嘿嘿。”
葛大爷说着,看了看时间,跟我说:“反正王艳加班,下班也要回家的,等再晚一点,咱几个去搞点夜宵爽一下,五十块钱,好的搞不起,搞两个下酒小菜还是没问题的嘛,哈哈。”
葛大爷说得高兴,摇头晃脑。我有点忍不住了,趁葛大爷没注意,侧过头去偷笑,陈伟看见,赶紧咳嗽几声,示意我憋住,别露馅。好吧,我憋。
我清了清嗓子,对葛大爷点点头,故作自然状,笑着说:“嗯,那晚上我们就不客气了,葛大爷第一次捡这么多钱,不容易啊。”
“哪里!”葛大爷叫起来,“我年轻的时候,还捡到过一张一百块……你们想想,那个时候,一百块,相当于现在多少?啧啧,多值钱呐,哎,可惜我那时单纯啊,捡到钱后,想都没想就交给警官了,哎,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那时候真他妈傻,亏哦。”葛大爷说着,大摇其头,一脸悔不当初。
又聊了会,无话可说了,我们各自握着手机玩起了游戏。不知不觉,快十点半了,陈伟站起来,装模作样地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叫葛大爷:“大爷啊,时间差不多了,怎么样,出去搞点夜宵哇。”
葛大爷慢腾腾地放下手机,揉揉肚子说:“怎么?你就饿啦,我好像还不怎么饿。”
陈伟捞起一本杂志鄙视道:“葛大爷不会是因为自己请客,所以舍不得了?”
葛大爷笑了笑:“的确是不饿撒,不过没事,走走走,吃去,哎你快起来。”我扔开杂志,下了床,穿鞋的时候,陈伟冲我使个眼色,两人偷笑。
葛大爷拿上小包,陈伟故意问他:“大爷,钱在身上吧?回头别他妈又说钱忘带了。”
“忘不了,一直装在这。”葛大爷一边说,一边在小包里掏……随后,一声意料之中的鬼叫自葛大爷口中发出。
“我……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葛大爷举着那张纸钱,双眼圆瞪,眼珠外突,看样子随时可能从眼眶中弹射出来。
陈伟一箭步跳到葛大爷跟前,也跟着惊呼起来:“我的个天哦,这个这个,怎么还真变了?!”别说,这家伙装得蛮像。为配合陈伟,我也跟着惊呼了几声,表示非常惊骇。
“这不对啊。”葛大爷冷静下来,皱眉想了想,猛地盯住陈伟,“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小子搞得鬼?”
陈伟挤出一脸无辜态,说:“怎么可能,你用脑子想想啊,从你捡到钱以后,你就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哪有机会搞鬼?是不是?”
葛大爷哪有这么好蒙,笑着说:“你少来这套,我回去的时候,这小包可没有带着。”
葛大爷蹬蹬走到我面前:“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和陈伟同谋?”
“哎,你胡扯什么?我和陈伟怎么同谋啊?我才知道你捡钱的事……你比谁都清楚,这陈伟房间里又没纸钱,就算我们要整你……你也想想看啊,你来回多长时间?我们去办公室拿张纸钱要多长时间?”
我说得有板有眼,葛大爷晕了,又把矛头对准陈伟:“那肯定是你搞的鬼!”
陈伟继续装:“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哪有机会搞鬼。”
“这个……”葛大爷没话了,喃喃道,“难不成真的又撞邪了?”
“还难不成,肯定是啊!”陈伟叫起来,说,“在你捡到钱的时候,我跟你说了,这钱可能有问题,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