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仲景瞥了叶峰一眼,说道:“此话何意?你开的药方,与我这伙计有何关系?”/p
“华先生,原本不应该是白草,应是离草。庞发喜抓错了药!”唐半洲连忙开口解释道。/p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不如由他告知华仲景。/p
他倒要看看,连这样的错误都能犯,华仲景还要怎么帮庞发喜说话。/p
“什么?”华仲景转头狠狠瞪了庞发喜一眼。/p
如果说将百部失误抓成断续,算是情有可原,毕竟这味药极其相似,初学者分辨不出来情有可原,但白草和离草相差甚远,凡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犯此等错误。/p
当然重点在于,他用这味草药来质疑对方的药方,反过来却是他的伙计犯了错误,简直就是在生生打脸。/p
“华先生,我错了。”庞发喜连忙低头道歉。/p
原以为此事可以就此遮掩过去,没想到又摆在桌面上,明显对于华仲景十分不利。/p
在这个错误上,他更加没有什么可解释的。/p
“我现在严重怀疑,当初我拿的药,其中有没有这样的错误。反正我也不懂,就算错上十味八味,还不知道。”陆达木忍不住开口。/p
就算没有之前叶峰所说,见到这样的事情,他也会怀疑,当初的药是否有问题。/p
这与华仲景的医术没有关系,完全是抓药伙计的失误。/p
“绝对不可能!你拿的药,一味药不曾错过!”华仲景连忙开口保证道。/p
这事情要是传扬出去,对于他的名声绝对是莫大的损伤,尽管错误并非出现在他身上,但抓药伙计都被看成济世坊的一员,济世坊的名声就代表他的名声。/p
这样的错误极少发生,但凡有相似草药,他都会开口提醒,若有时间还会亲自检查。/p
可如今错误不仅发生,还被指出来,这就有点十分尴尬。/p
“如何确定?如果华先生认为药方没问题的话,那为何我娘子的病到现在还没有好?”陆达木问道,对方如此斩钉截铁就是为了保存名声。/p
“这个……”华仲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p
“药是我抓错的,与华先生无关,是我学艺不精。”庞发喜慌忙开口,绝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华仲景,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p
“你当初抓药的伙计,并非此二人!他们两人来的时间不长,出现此等错误,情有可原。而且当初我也检查过抓的草药,绝无问题。”华仲景反应过来,开口说道。/p
“既然药没有问题,那是什么问题?”陆达木继续质问道。/p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吸收药物的能力也不同,所以……”华仲景只能这么解释。/p
“所以我娘子的病治不好,不是药方的问题,也不是药物的问题,是她本身体质,吸收不了药物?华先生是这个意思吗?”陆达木声音不由提高。/p
如果华仲景大方承认治不好,他也没必要生气,毕竟医术有高低水平,但如此将治疗效果推到病者的身上,简直就是不可理喻。/p
这完全是再给自己找借口,若不是遇到叶峰的话,他可能真的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想一下都觉得十分生气的事情。/p
“这个不一定……要解释起来,可能会比较复杂。”华仲景脸色有点难看。/p
他从来还没有被一个患者家属逼问到如此田地,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敢跟他这样说话,理由很简单,他要是撂挑子不治的话,那这方圆数里都找不到医者,只能去城里。/p
城里的医者水平不在他之下的自然有不少,但收费昂贵,去一趟城里的花费难以想象,绝大多数人都花不起这个钱。/p
只是眼前陆达木不一样,江妍的病症许久不见恢复迹象,再加上找到一个说能医治其娘子的人,当然说话不用顾忌。/p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伙计先犯错误,被人家抓住,感觉气势上就短了一截。/p
“人的体质各不相同,这是事实,医者在用药的时候,必须要考虑到患者的体质。相同的病症,发生在不同人身上,所开的药方有可能完全不同……华先生乃民众口中的神医,不至于连这一点都不清楚吧?”叶峰缓缓说道。/p
华仲景此人擅长诡辩,不愿承认责任,将患者不治都推得一干二净,这种人最让人鄙夷。/p
病患求医者治病,这本身就是一种信任,能治自然以最适合的方法医治,不能医治要及早告知病患,前往医术更厉害的医者求医。/p
治不好却一直拖着,不愿承认自己水平有限,简直就是缓慢杀死患者。/p
这样的医者,不管医术有多好,本质上来说,就是庸医!/p
“神医不敢当,是众人谬赞而已。听你的意思,是认为你的这个药方,一定能够药到病除?”华仲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p
对方的话带有讽刺之味,他怎么能听不出来,医术之道他行走数年,还用不着一个毛头小子来教他如何治病救人。/p
像江妍这种状况毕竟是少数,这些年以来,他医治的病患不计其数,神医之名并非浪得虚名。/p
他顺势将话题转移到叶峰所开药方,抓药伙计所犯错误暂且不论,只要证明叶峰的药方根本无用,那么陆达木便不会质疑他,这样的错误自然不会传扬出去。/p
尽管这个地方并没有其他人,就算陆达木刻意传言,或许终将是一场空,但他就怕陆达木直接大声喊来再次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