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修长的身影显然很是疲惫,半月看着自己家王爷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只能退到一边站好。
“王爷,您......”
温如初是年纪虽然不大,可是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此刻怎么会看不出曲澜修身体有恙?可是这个时候,如果王爷不去替王妃治病的话,谁去都是不合适的,温如初到底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无妨,骑云,半月,去准备一桶热水。”
曲澜修疲惫地走到了桌子边坐下,但是声音中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
骑云冷冷地应了一声,还是和半月转身离去。
王爷的性格他是知道的,王爷决定的事情,无论谁劝都没有用。更可况,现在是王妃在昏迷不醒。虽然王爷本人还没有发现,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骑云早就看出了王爷对王妃,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所以,今天无论是什么,都劝不动王爷的。
可是王爷身上的伤......
骑云身高腿长,心中又想着事情,走的很快,直接把输在了起跑线的半月抛在了身后。
半月使劲儿瞪了那个高大的背影一眼,跺跺脚,努力追了过去。
“王爷也多保重吧,草民告辞了。”
看了看那个端坐在一边、即使受伤都掩盖不了他的神采的男子,又不舍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温如初眸中闪过了一丝失落,终究是起身离开。
“多谢你了。”
曲澜修仰面靠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去去疲惫,可是胸口的阵痛还在提醒着自己,所受的伤,也需要及时治疗。
缓缓起身走到了床边,只见那脸色苍白的女子,已然因为高烧熟睡。蝶翼一般的睫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梦而在轻轻颤抖,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好看的眼角,曲澜修说不出自己的心里是喜是悲,不过就这样轻轻地看着她,仿佛岁月都慢了下来。
冰冷刺骨的江下游,一道蜿蜒的波纹在缓缓流淌的江水中出现,随后,那波纹仿佛有灵智般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外面的丝毫动静,才终于有一个黑影泼水而出,艰难地往岸上游去。
此人刚从江水中钻出来,身上如同落汤鸡一般湿漉漉的,稀少略微发白的头发,此时紧紧地贴着头皮,凄冷的月光下,那张本来就狰狞的脸,仿佛又扭曲了几分,加上那在水中划动的长长的干枯的手臂,正是衬得他如同水鬼一般,凶神恶煞,十分骇人。
“七杀,凤倾城,哼。”
殷幽冥右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被银面七杀狠狠地刺了一刀,早已经破了护体真气,此时一个空洞正在不停地往外冒着血,但是漂入了茫茫江水中,却逐渐散开,没有再留下丝毫的踪迹。
“我殷幽冥自打练成了护体真气,在江湖上就鲜有敌手,如今竟然被两个小后辈连连打伤,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殷幽冥费力地爬上了岸,静静地坐在岸边,看着在月光下不断地泛着波澜的江水,自言自语道。
“不过,七杀,凤倾城,本尊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殷幽冥枯瘦的拳狠狠地握紧,随即在地上狠狠地砸了下去。平坦的土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可见此人内力之深厚。
随即,殷幽冥的脸上也浮上了一丝疑惑,七杀殿近些年以绝顶的速度在江湖上崛起,迅速爬上了东辰国暗势力的顶峰,即便是在东辰国生根已久的刺客楼,都不敢轻易招惹七杀殿,七杀殿主在江湖上留下的传闻也是冷漠,心狠手辣,武功高强,神秘至极。可是今天为什么,堂堂七杀殿主要因为一个女人跟自己翻脸?是为了这个女人的美貌?还是因为她的身份?
殷幽冥伸手摸了一把自己尚且疼痛着的眼眶,心中一阵凌然。
凤倾城这个女人,有两重身份,第一是凤家的大小姐,第二个则是,端王的王妃。那么,到底是哪个身份,让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七杀殿主拼命护着她呢?
显然,无论是哪个背景,都让殷幽冥和他身后的那个人十分不好过。
不行,我得赶紧告诉婉儿。
殷幽冥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急速往夜色中飞奔而去。
驿站里。
骑云和半月已经打好了热水,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放在屋子的中央,滚滚地冒着热气。
轻轻地关上了门,半月的心中还是担心不已。
虽然刚才她表现的无畏无惧,可是从骑云哪里听说了殷幽冥的事情之后,她的心中却开始担心不已。
那个殷老鬼竟然伤了自己家王妃!如果王妃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可是担心归担心,半月知道,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此时只能无力地站在门外,等待着王爷的消息。一种无力感悄悄地爬上了心头,半月紧紧地皱着眉头,她十分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曲澜修费力地把凤倾城从床上抱了起来,然后为她褪去了外衣放在了足够两个人沐浴的大木桶中。
殷幽冥的毒掌可不是闹着玩的,纵然凤倾城只是被拍在了肩上,一片殷红的掌印却已经在隐隐地变得青黑了,显然体内的毒气已经郁结了。
曲澜修脱了外衣跳了进去,热腾腾的水淹没了他的胸口的时候,却让他忍不住咬了咬牙。
水中放了活血化瘀的药物,还有一切其他的疗伤和退烧的药物,对现在凤倾城的身体状态很有帮助。热腾腾的水,氤氲了满室的热气,凤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