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澜修回到府中的时候,凤倾城依然在固执地练习那一套剑法。
看着院子里只穿了单衣扎了清爽利落的马尾的凤倾城,曲澜修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
凤倾城侧身而立,一只手握着剑柄,一只手掐着剑诀,没有动,而是执拗地停在院子里,像是一尊石化了的雕像。
站在一边的半月无比委屈地看着自己家王妃娘娘,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
王妃娘娘今日是跟这套剑法对峙上了,发誓再不成功就不吃饭,可是半月从天蒙蒙亮就怕起来伺候凤倾城练剑,一直到王爷下朝,期间王妃娘娘被飞起来又掉下去的落叶砸了一次又一次,到底多少次,半月已经数不清了。
“奇怪,为什么剑气到了上方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了?”
凤倾城难得对一件事情如此偏执,执拗地站在场中,皱眉思考着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没有内力啊,傻瓜。”
一声略带宠溺的轻笑从身后传了过来,随即,修长的带着薄薄的茧的手,握上了凤倾城持剑的手,另外一只手,却揽上了她的腰。
凤倾城知道是曲澜修回来了,虽然此人动作暧昧些,可是也确实是在教她剑法,她便老老实实地跟着曲澜修的动作而动作,没有丝毫的反抗。
曲澜修身高体长,比凤倾城快要高出一个头,他闻着怀中女人高高束起的墨色长发的淡淡香味,低头看见她胸前柔软的隆起,嘴角勾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那柔软美好的手感,虽然每天都能摸到,可是,却总是不厌烦,曲澜修承认,他有些爱不释手了。
凤倾城随着曲澜修脚步在场中慢慢地移动,手臂跟着他微微扬起,地上的树叶果然随着他们的动作而慢慢地浮了起来,并凝聚成了一条均匀的线,在半空中轻松而划过。
虽然成功了,但是凤倾城的心中并不是十分地开心,她知道,只要离开了曲澜修,这些树叶又会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毫不留情地拍她一脸。
可是凤倾城跟曲澜修打了赌,说是半个月之内,一定把这套剑法练得炉火纯青的,如今半个月的时限已经到了,纵然是凤倾城,心中也有些着急了。
就在凤倾城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股暖暖的气息从曲澜修放在她腰间的大手中慢慢地注入了她的体内,随即,曲澜修放开了她,道:“你自己来试试。”
说完,曲澜修后退了几步,好看的唇角勾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
半月看着自己家王爷那棱角分明微微带笑的侧脸,简直觉得,王爷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的王妃,冰冷无情,冷峻邪肆,虽然是京中三大美男之一,可是却很少有姑娘真的敢靠近他,因为王爷身上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强大,几乎是五米以内尽皆冰封。可是自从娶了王妃娘娘之后,本来不苟言笑的王爷,虽然在对着别人的时候已然不苟言笑,但是在看着王妃的时候,表情却总是变得柔和不少。
尤其是最近,王爷跟王妃整天如胶似漆,每天腻在一起练剑,吃饭,处理公务,甚至晚上的时候,王爷还要拉着王妃进书房练习几个大字,才肯放她睡觉。
而且,王爷似乎越来越喜欢笑了。
虽然那笑容并不是给他们的,可是能看见王爷能对着王妃笑的开心真诚,端王府的人,就已经很是欣慰了。
曲澜修静静地注视着场中的那一身劲装、马尾高束的女子,觉得她比平时的端庄和夜晚的魅惑比起来,此时更有一种别样的英姿飒爽,更有一种诱人的风姿。
曲澜修的暖暖的内力在凤倾城的体内流动着,手持长剑的凤倾城,似乎觉得自己仿佛有了掌控天地的自信和力量。
她没有再按照曲澜修教他的步法,仿若闲庭信步般地场中走了几步,随即手中长剑缓缓带起了地上那一层落叶,微挑的凤眸陡然之间变得凌厉无比,握着长剑的手臂一抖,随着剑风飞起的落叶顿时落了下去。
但是那看似纤细的手臂又猛然把手中的长剑一提,那已成下降趋势的落叶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刷的一下又追逐着凤倾城手中的长剑舞了起来。
凤倾城从来跃然而起,以手中的剑作为跟外界接触的媒介,在半空中把曲澜修教她的那套剑法舞的凌厉无比,本来眷归的树叶像是忘却了自己的宿命一般,在空中狂热地追逐着那墨发白衣的女子,像是在进行最后的狂欢。
半月抬着头,惊讶地张着小嘴儿,呆呆地看着空中仿佛陡然变得杀气腾腾的王妃娘娘,已经忘了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
曲澜修剑眉微拧,看着那近乎狂热的女人,忽然有点儿怀疑她会不会走火入魔。
可是曲澜修的担心完全是多虑了,凤倾城的控制力极好,她不过是借助这前所未有的内力,和手中的长剑,将自己今生前世的不愉快都宣泄掉殆尽而已。
高高远远空中,金色的朝阳慢慢地爬了起来,慵懒却又赞赏般地,给那空中的白衣女子镀上了一层金光。
金色的光泽落在凤倾城的身上,也落在曲澜修那宛若星辰般的眸中。
端王府中的下人人也大着胆子围了过来,眼带惊艳地看着那宛若天人一般的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跟王爷真是天造地设!
那些个曾经有幸目睹曲澜修练剑的下人们看见凤倾城的剑法,不禁在心中赞叹道。
王爷的剑法有时凌厉不已,有时却是潇洒俊逸,考虑到王妃娘娘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