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局里,一群人正在等着看笑话。
孙嬷嬷实在是理解不了,雪妃娘娘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为何会忽然到浣衣局里找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倒霉丫头,但她却也知道贵人们的心思从来都是让人难以琢磨的。在孙嬷嬷的心里,如今雪妃娘娘竟然派了自己身边最为得力的大宫女来做这件事情,那就肯定做这件事情的必要性。
可是既然这个死丫头如此不知道好歹,她也乐得再看看笑话。
这个丫头宁愿在浣衣局里被人欺负,也不肯跟着纸鸢去找雪妃娘娘,是不是跟雪妃娘娘有什么过节,知道自己如果落在了雪妃娘娘的身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处?
想着这些,孙嬷嬷的心里越发想笑了。
面对孙嬷嬷的冷嘲热讽,纸鸢越发生气了。
自己好心好意地帮助这个死丫头,她竟然如此不领情?
看着傻子一般只知道往后退步的春生,纸鸢简直气的肝儿疼。
她也懒得跟春生解释了,只是冷笑着对孙嬷嬷道:“这是雪妃娘娘要的人,还请嬷嬷找两个结实的丫头帮我把她绑去雪妃娘娘宫中!”
春生一听竟然是来真的,顿时更加害怕了,眼泪更是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纸鸢冷冷地看着这个不知道好歹的春生,气的不想说话。
然而最后,任由春生如何反抗如何不愿,还是被带到了凌寒雪的宫里。
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见事情已经办成了,领了赏银,就告辞了。
凌寒雪一身暗红色绣着杜鹃的花的锦袍,衬的她如玉般的脸庞有些故作老成。
“雪妃娘娘,奴婢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宽恕!”
凌寒雪刚刚命令人给出春生松绑,春生就吓的跪在地上哀求道。
凌寒雪看了一眼无奈又生气的纸鸢,忽然就明白了纸鸢为何一脸怒气了。
这个春生还真是够气人的!
但是想起来这个可怜丫头的遭遇,凌寒雪就忽然没那么生气了。
李灵秀东西被偷的那件事,多半是被编造出来的,而春生也不过是个无辜的垫脚石而已。
而这个丫头对自己还是很有用的。
所以凌寒雪压低了声音,笑着安慰春生道:“春生,你不用害怕,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情要问你的。”
听了凌寒雪的话,春生有一瞬间的呆愣。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和蔼平易近人的了凌寒雪。
她对凌寒雪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这个女人压迫李灵秀,顺带着欺负自己。
“雪妃娘娘,奴婢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知道......”
春生畏缩地看着凌寒雪,小声道。
“没事,本宫要问你的事情你肯定知道。”
凌寒雪微微一笑,忽然问道:“你可是真的偷了你家主子的东西?”
“我......”春生被凌寒雪的忽然发问压迫着,愣在当场。
那天晚上的事情,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可是李灵秀和她都清楚地知道,她春生根本就没有偷东西,之所以说她偷了东西,不过是因为李灵秀当时被太皇太后撞见的时候,她正在教训自己罢了。
为了保住自己在太皇太后的心里的形象,李灵秀当场编了个理由,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把自己推了出去,根本就没有考虑自己的死活。
那一瞬间,春生的心都凉了。
可是又能如何呢?她是李家的丫鬟,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
就算她的主子这样,她也没有任何的反驳跟解释的机会,她只能按照别人给她规定的路线走下去,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
可是即使这样,她的心中也有不甘。
为什么要让她来承担这一切?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春生低头不语,默默垂泪。
“好了,本宫虽然对你了解不多,但是看你以前护着你主子的样子,也知道你是个好丫鬟,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凌寒雪见春生迟迟不肯说,心中对那件事情已经有了判断。
春生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凌寒雪把自己叫过来,竟然是来问自己这件事情的。
春生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可是她不敢。
如今在大家的眼中,她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连自己主子都偷的贱婢。
她无数次在梦中惊醒,这些天她受够了被人唾弃和辱骂,她也受够了自己在黑夜里痛哭。
她期待着有一个人能相信自己,能理解自己。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凌寒雪。
那一瞬间,春生眼中的热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这次却不是害怕,而是委屈。
凌寒雪看着这一幕,心中也忍不住对这个可怜的春生有了几分同情。
她给了纸鸢一个眼神,纸鸢懂事地走了上去,把春生从坚硬的地砖上拉了起来,安慰她道:“好了,别哭了,娘娘最是看不得这些事情,既然娘娘已经知道了你是无辜的,肯定会想办法给你正名的,到时候你就再也不是那个被人厌弃唾骂的人了。”
纸鸢的话让春生感激不尽,可是她看了凌寒雪一眼,不禁又想到了李灵秀。
如果这件事情被披露出去,李灵秀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春生的眼中不禁有些茫然有些不忍。
纸鸢却是个心思通透的人,瞧见了春生的眼神,哪里还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瞧着春生,顿时有了些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忍不住骂道:“她都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