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纸鸢很快到了慈宁宫。
夏日的明月高高挂着,边上笼罩了一团烟雾般的透明的云,习习的凉风轻轻的抚在人身上,让人心情愉悦。
然而此时的纸鸢却没有欣赏这宫中景致的心情,她心情十分沉重,一心在盘算着待会儿见到李灵秀和太皇太后该如何准备自己的说辞。
李灵秀还好,太皇太后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在宫中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恐怕也都但是得一清二楚,如果自己稍稍有哪一句话说的不对,很可能就会引起太皇太后的疑心。
纸鸢走到了慈宁宫门前,对着看守宫门的小太监道:“奴婢是雪妃娘娘宫中的一等宫女纸鸢,受雪妃娘娘之命过来探望太皇太后,还请公公前去禀告一声。”
这些日子凌寒雪也经常带着纸鸢出入慈宁宫,看门的太监也对她有些熟悉。
“姑娘请稍等片刻。”
自从上一次太皇太后发怒,把慈宁宫上上下下的丫鬟太监全部都轻唤了一遍之后,新来的这些人都很是伶俐,再也不敢有所拖延了。
他去了内殿禀告,很快便把话传到了李灵秀的耳中。
“让她进来吧。”
李灵秀知道极有可能是凌寒雪已经对傅明珠动了手,此时是让纸鸢来给自己传递消息也说不定。
纸鸢得了允许,很快来到了内殿。
“太皇太后万福金安,李小主儿吉祥。”
纸鸢十分乖巧地行过礼,便站在了大殿里。
太皇太后有些不悦地看着她,冷声询问道:“都这么晚了,你们家主子还让你过来干什么?”
太皇太后对凌寒雪根本就没有多少好感,之所以选择让纸鸢进来,不过李灵秀愿意罢了。
纸鸢连忙道:“太皇太后,今天我们家雪妃娘娘在傅美人宫中照顾她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雪妃娘娘觉得应该让您和李小主儿知道。”
李灵秀和太皇太后对视一眼,眼中的意味十分明显:难道是傅明珠死了,但是如果傅明珠真的死了的话,宫中应该有消息传来才对啊?
可见不是。
李灵秀皱眉道:“都这么晚了,太皇太后还急着去休息,你就别卖什么关子了,有话直说吧。”
她话里话外都是体现着对太皇太后身体的关心,让太皇太后十分慰藉的看了她一眼。
这个丫头是真的关心自己,不知道比皇上和凤倾城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好多少!
纸鸢尴尬的笑了一声道:“太皇太后,李小主儿,今天,我们家雪妃娘娘在傅美人的宫中看见了春生姑娘,然后不知道是谁想要害死美人,竟然在她的药中下毒,春生姑娘便被当作罪魁祸首处死了。我们家雪妃娘娘想着,春生姑娘到底跟李小主儿有过交集,还是让您知道的比较好。”
李灵秀脸上闪过一丝骇然。
春生那丫头不是好好的在浣衣局吗?怎么会忽然去了傅明珠的宫中?
当初她借着踩了春生的机会爬到了太皇太后的身边,为了表明自己和她再无瓜葛,便几乎没有去看过春生一眼,本来以为她在浣衣局也能过活,可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档子事儿。
太皇太后却全然想不起春生此人是谁,迷惑地道:“春生是哪个?”
李灵秀眼睛转了转,心中闪过一个计策。
太皇太后最是喜欢重情重义之人,如果自己能够借着春生这档子事儿再发挥一下,说不定太皇太后对她的好感会更甚。
于是她便垂下了眼帘,有些难过地道:“太皇太后,说来不怕您老人家笑话,春生正是我之前那个手脚不干净的丫鬟,您已经惩罚了他,发配她去浣衣局做事了。我本来想着,他在您的教导下肯定能悔过自新,重新做人,但是不知怎么的,她竟然又牵扯到了坤宁宫和傅美人之间的争斗!”
她和凌寒雪设计害死傅明珠,并没有让太皇太后知道。
如今忽然出了这样的意外,事情没有办成不说,还损失了自己一个丫鬟,李灵秀的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她当然也知道凌寒雪过来让自己知道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想借助自己对付凤倾城罢了。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道:“你这么一说,哀家倒是想起来了,那春生看着也是一个本分无事的丫头,当初偷了你的东西想必也是一时糊涂。但是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会忽然去了傅美人工杀毒,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纸鸢见太皇太后已经上钩,连忙道:“这些日子一直是雪妃娘娘在照顾傅美人,我们家雪妃娘娘自然是不敢做这种事情的。”
对,但凡是傅明珠出了一丁点的问题,凌寒雪恐怕就会被怀疑。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道:“哀家知道了,肯定是凤倾城那个女人想要把害死傅明珠的事情栽赃给你,才叫了春生过去,但是没想到,中间出了意外,她怕春生泄露自己的秘密,便只好把她给处死了!”
太皇太后想到傅家投靠了自己,不禁怒道:“这个女人真是用心险恶!她是想杀了傅明珠让傅东海跟我翻脸吗!”
纸鸢和李灵秀对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在宫中活了无数年,又能如何?人越到老,越是疑心病重,他们只不过是稍加设计了一个计谋,太皇太后便自己钻了进去,而且还顺带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幻想了一遍。
当真是省去了她们不少力气。
“奴婢的话已经带到了,这就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