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银安殿上,众将士低吼着,咆哮着。
一陈接一陈的吼声响起。
可是,徐州军的主要将领都身中十筋软骨散瘫倒在银安殿上了,无人能去指挥作战,现在清军趁这个机会偷袭藤县粮仓,大举进攻兖州和东西大营,四面出击,显然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袁崇焕大惊道:“滕县尚有一万七千善战之兵,怎么如此快的失陷敌手?”吴三桂回答道:“据报信的人说,滕县只有两千弱兵,其余的人都被苗千献带走了,清军打着浙军旗号,身穿浙军服装,诈开城门杀入藤县,把咱们的粮草都烧光了。”
“烧了粮草,我们大明将士吃什么呢?难道吃空气?”风无恨也跟着吼了起来。
袁崇焕转向陈新甲怒道:“又是你干的好事,你调动大军擅离职守,想必也使为了对付我吧,现在可好,浙军是步兵,在野外只能任由清军铁骑肆虐,想必这些人马已经尽被屠戮了,滕县也陷于敌手,我军大将都中毒在身,上不得马,挥不得刀,这都是拜你所赐,奸佞小人!虽将你碎尸万段不足以惩罚你的滔天罪行!”
摆在野外准备在斩杀袁崇焕之后开进城巩固自己势力的一万五千浙军看样子是被清兵包了饺子了,滕县也丢了,粮草也烧了,多尔衮甚至不等自己把袁崇焕的人头送出去就开始攻城,难道他们不在乎洪文畴的性命么?鞑子狡诈,背信弃义!
陈新甲惨白的脸上滚下一颗冷汗,他转向范文程用嘶哑的声音质问道:“洪文畴,你是如何向本官保证的?为何杀我浙军,焚我粮草,违背约定攻击兖州!你说!你说!”
大兵压境,陈新甲此刻才知道害怕。
他面如土灰,看着众将士,不禁软软的跪下,低下高贵的头。一抹悔恨涌现在脸上,叹着气,无地自容的低着头。
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清兵已经开始屠城了!
风无恨却没有理会这狗东西,而是把愤怒的目光望向了洪文畴。
而此刻,洪文畴却偷偷的笑了。
洪文畴却面色如常,在风无恨暴起发难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有变,及时派出了身边的军机处密探,按照预先约定的方式向城外发出了讯号,多尔衮收讯后立即发动全线攻击,至于野外的浙军和藤县,早在昨日就已经解决掉了,这一招调虎离山只是范文程的连环计中的第一计。
第二计是借刀杀人,借嫉贤妒能的陈新甲之手杀掉心腹大患袁崇焕,这一计虽然没有达到最理想的效果,但是也不算完全失败,至少把明朝的大将们都解除了战斗力,失去指挥的部队很难发挥平时的能力,这场战斗起码有了一半胜算。现在要实行预备计划的第三计了,那就是“反客为主”。
洪文畴丝毫没有胆怯,城外清军攻的越猛,他的生命越有安全保障,此刻他潇洒地一甩辫子,胸有成竹地对崔承秀说:“洪某身为大清太子太师,又怎么能欺骗于你,睿王爷攻城正是为了解救你我,现在明军大势已去,陈大人还是劝他们投降吧,我家王爷虚怀若谷,海纳百川,对于徐州军的将士们定然宽大为怀,既往不咎的。”这番话既是说给陈新甲,又是说给徐州军的众将的。
袁崇焕怒极反笑:“这位就是鞑子第一汉臣范大人吧,听说你还是祖籍也算山东人?山东父老何辜,居然养出了你这样的铁杆汉奸,认贼作父,助纣为虐,你还算是个汉人吗?”
洪文畴冷笑:“严格的说洪某已经算不得汉人,我已经入了旗籍了,但我时刻记挂着山东乃至天下的父老乡亲,大明朝廷昏庸,奸臣当道,苛捐杂税,烽烟四起,民不聊生,老百姓过着猪狗不如的悲惨生活,是我大清先皇,毅然领兵入关,解救万民于水火,才使北地百姓过上十年安定祥和、丰衣足食的生活,当今皇上和睿亲王,不忍看到南北分裂、百姓骨肉分离,这才提兵南下,解救暴政统治下的残明百姓,还华夏神州九万里江山一个朗朗乾坤,清平世界。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胸襟!”
洪文畴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让风无恨感到一陈恶心,引起肚中的胃肠强烈共鸣,他把刚才吃的九转大肠都给吐出来了。
将这些美食全部吐到了洪文畴的身上。
那恶心的臭气,让洪文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我堂堂清国太子太师,却受这般侮辱!如果清兵打败了兖州,活捉了这小子,我非剥了这家伙的皮不可!”洪文畴气哼哼的喘着粗气,用一双小眼睛瞪着风无恨。
“不服是么!看什么看,不见过你爷爷么?”风无恨一拳打在他脸上。
洪文畴却没有说话。
“老狗!授首在即,你还在这里大放厥词。吃我一拳!”风无恨一记狠狠地勾拳打在洪文畴的胃部,把他打得苦胆汁都吐出来了,剧痛收缩了他的身子,卷缩着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风无恨还不尽兴,一把拽住洪文畴的花白小辫子,把他硬生生从地上拖了起来,“我这就把你拉上城头,当着你主子的面宰了你。”风无恨恶狠狠的威胁道。
洪文畴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抬手擦擦嘴边的苦胆汁,淡定地说:“尔等屠狗之辈,焉知洪某高义,能为了大清的统一,天下的太平,洪某死而无憾,反而要谢谢你成全洪某的一世英名,皇上会记得我,睿王爷会记得我,大清的史书会记得我,而你们”说到这里,洪文畴狞笑起来,“定会被睿王爷千刀万剐,死无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