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造价核算这事,王醴不提,工学院的大佬们看到王醴,心里依然还是有本账。可这本账是真不好算,让他们降低,那不可行,任何会导致最终工事质量降低的可能,大佬们都不会容许其存在。但他们也不是不识人间疾苦,只埋头管自家事的,自然知道,此间之外的天下,还有多少同胞依然过得不尽如人意。
这些不尽如人意里,有的是天灾所致,有的是环境所限,也有的是地方与南京尚未能顾及,当然也有自身不作为的。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既然是民生所计,自然是得人人用得起。
“贤侄啊,不是我们不想如你愿,是委实造价不能再低,我们也核算过许多遍,想要将造价降下来。但一旦降低造价,接踵而来的便是工事的质随之降低,这样的事,即使只存在于可能之中,我们也不能放过去。”大佬们也想大明小明都好好的,但这个好不能是看上去漂亮,实际上却只有花架子。再说,就是花架子,也有搭得好,搭得不好的,搭得好的也能千年万载,搭得不好的风一吹就倒。
“黄湖肥水二县……”
“黄湖肥水二县怎么?”
“黄湖肥水二县的户均支出只有一两多。”
“诶,那不是地方豪强慷慨解囊嘛,可眼下亳州不是几万十几万两的缺口,是少说五十万两的缺口,上哪儿找这么多豪强慷慨解囊去。”大佬说罢,还看了孟老爷一眼。
正琢磨自行车的孟老爷:“看我干嘛,我也不能一人堵上这五十万两的缺口不是,我还有闺女要养呐!”
“是啊,你还有个上门女婿要养。”
孟约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去看王醴,却见王醴一脸“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把我扯上”的无辜脸。亏他能用一张典型的坏人脸,做出这么无辜的表情来。
“诶,咱们自己怼不要紧,别伤及无辜。”
孟老爷:“他算无辜!”
工学院大佬们一想:是啊,他怎么能算无辜,事情全因他而起好么。
王醴:算了,我还是走吧。
“说起来,黄湖肥水二县之法,也不是不可取。”
“怎么说?”
“朝地方豪强募银。”
“你问问老孟,空口白话让他拿出一大笔银钱来,他肯不肯。”
本质上来说,孟老爷还是个商人,改不了骨子里热爱小钱钱的本能:“自然不肯,自太祖以来,国朝对私产立法明证,黄湖肥水二县委实是没办法,豪强也得活,也得喝水吃饭不是。城中不然,城中自有水井,或远一些挑一挑也就是了,再说豪强又不用自个儿挑水。”
“水不成,电呢?”说话的是孟约,“爹,你们有没有想过,把所有水力机械,都转为电力机械,不管是舂米还是纺织,甚至是压面条做豆浆煮饭,日后都能用电的。”
“这也是画大饼呀,侄女,眼下舂米纺织等还成,压面条做豆浆我们也能想想办法,可煮饭……”
“也不是不行,既然电能转化进而发热,那就必然有办法做出能煮饭的来。这么一想,不管是工坊还是各家,日后方方面面都有改用电的可能。”
大佬们是脑洞一打开,就立刻有各种各样想发开始在脑子里爆炸的,像漫天烟烟花,炸开的时候照亮整片夜空,这是历史的天空呀。
孟约也被感染得有点收不住,不知什么时候能把黑白默片弄出来,唔,这好像首先得有照相机。照相机的原型机早已经有了,只是还没法冲出相片来,工学院大佬们还没想明白那东西该怎么用呢,因为还处于孟约搞不很懂的阶段,她没法帮大佬开挂。
她学美术史的,好歹知道一点发展历程,可这点发展历程,不能支持她去给出“提示”。忽然有点怀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有声电影,如果看不到,只能怪她自己太废,真不关土著们什么事。
“我给穿越者丢脸了,什么都干不了。”给后世学生们添考点这种,孟约觉得不算是干了什么正经事,比画画,她始终觉得自己不如土著,土著们画画时的那种意韵她追赶不上。唯独在人物画方面,略微有点赢面,那也是因为她看过许多鲜嫩或不鲜嫩的ròu_tǐ。
这么一琢磨,孟约决定等工学院各位大佬上班后,就去跟着那位琢磨出相机的院士混。哪怕她什么也干不了,至少能帮着描述一下,现代的相机是什么样的,她的“想象力”,在工学院大佬们那里一直是被认可的。
热热闹闹地到了上元日,宝云楼里洪河班开箱戏的水牌已经挂出去有小半个月,正经到了上元日,老早就有戏迷票友入宝云楼就座。明明是下午的戏,中午刚吃过饭,就已经坐满人,这个原本只是个外传的故事,显然让众人很感兴趣,因为老早就说了是延续《龙戒》的世界,且会全面实现圆满。
众人:去年被虐的,今年终于能补回来,挺好,果然打鼓人还是很爱听取意见的。
开箱第一场戏就是《龙魂觉醒》,乍见楼山雪上台,众人就大声叫好,随着楼山雪登台,背景的幕布也缓缓拉开,竟是一片璀璨无垠的星海。
众人:难道……太祖还是死了?
然后,一片恢宏的冷金属未来科幻配景,就让众人耳目一新,又隐隐觉得眼熟。在《太祖秘史》里的五百年后大明中,就有类似的布景,但是相比起五百年后大明来,眼前的场景似乎又更……高端?
紧接着,楼山雪唱:“大梦越千年,一转眼,身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