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龙环绕的祭台之下,密室内,御灵老祖时而怒骂时而悲怆的声音永恒未歇,似乎不如此做,他的生命会随时终结,憋屈至极地死去。
“该死的,该死的,紫运你个老匹夫,老畜生,你不得好死......”
御灵老祖咬牙切齿的怒骂之声传出,但只是一会,便又换上了哭腔:
“老祖我就要死了,可老祖我还没活够,还不想死啊!老祖我生平最爱热闹,最爱风光了,就是要死,也该有一群人为老祖我哭丧才是。
可在这里,死了都没人知道,连个收尸的都没,老祖我命苦啊......”
御灵老祖抱怨了许久之后,又忽地神情一变:
“该死的大罗道宗,你们那群老王八蛋个个都该死,尤其是承乾子和天算子,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坑得老祖我好苦,老祖我诅咒你们断绝传承,断绝道统......”
就在御灵老祖骂得起劲之时,密室原本艳红至极的墙壁突然一阵霞光大作,但只是一会,霞光便开始收敛,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如同水波般的光幕闪动,整个密室内转瞬便如同换了一个空间,一幕幕画面出现在墙壁之上。
御灵老祖猛地一怔,看着一处血红色的画面,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在那处画面内,一名白衣青年的身影出现,模样潇洒,俊朗不凡,唯独眼神稍显阴戾,那人正是许华,而那处画面所显示之地则是血河殿内。
“二十年时间又到了么?”
御灵老祖怔怔地开口说道,瞪大了有些无神的双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画面,只是一会,透过如同野人般散乱的白,目中精芒闪动,越来越盛,一阵哈哈大笑猛地响起:
“老祖我以为挨不到这一天了,老祖我以为死定了,没想到又让老祖我熬了过来,只要有人上了登云台,那些消耗的灵力都可传到老祖我这来,老祖我又可多活几年......”
但御灵老祖说着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能多活几年又怎么样,老祖我这次真的是油尽灯枯了,再也没有希望熬过二十年了,这是老祖我的最后一次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紧跟着又换上了悲哀的语气:
“老祖我这一生,被大罗道宗骗,被紫运那该死的家伙坑,真是倒霉透了,最悲催的是,老祖我这么多年想破脑袋,竟然现一个朋友都没有,没人疼没人爱,还真是活该老祖我倒霉,要是有那么一个两个的朋友该有多好,只要能偶尔想起一下老祖我,再来寻一下老祖我,老祖我不就得救了么!”
刚一说完,御灵老祖又开始暴怒起来:
“都怪你这该死的紫运,老祖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你的运道连大罗道宗的那些老王八蛋都妒忌,老祖我的运道一定是被你给抢走了,一定是,紫运你这个老不要脸的,你一生运道不断,让老祖我当倒霉蛋,老祖我要报复,报复!”
御灵老祖罕见地停顿了数息后,叹息一声道:
“老祖我都要死了,还拿什么报复,也不知现在御灵宗传了多少代了,老祖我当年只是贪玩,随便建了个鸟宗派,却不想能传承至今。
早知如此,老祖我当年就该多费点心,给这些徒子徒孙们多留下些宝物财产,只要你们能偶尔想起老祖我,每次拜祭老祖我时,能挤出那么一两滴眼泪,老祖我也就知足了。
唉,如果那些眼泪中,能有那么一滴真心的,该有多好!没想到老祖我当年撒了一句谎,就真的要埋骨此地了。”
只是,没过一会,御灵宗老祖面色又开始狰狞起来,愤愤道:
“不行,老祖我还是要报复,那该死的紫运我报复不了,但这御灵宗的掌门还真是不争气,一代不如一代,收的都是什么垃圾弟子,要是在上古时期,只要那些弟子不算太差,老祖我也不会如此命苦,凭那些弟子贡献的灵力,老祖我可轻松撑过二十年,还能有所富余,一直这样下去,老祖我定有脱离此地的一日,都怪这些御灵宗的历任掌门了,要是让老祖我脱困,老祖我定要报复一番,让现任的小家伙也吃一吃老祖我这么多年所受的苦楚......”
御灵宗老祖一直在那喋喋不休,情绪反复,他明知是必死无疑,但仍在那里口吐报复之言,无数年来,同类话语说了无数遍,但仍旧乐此不疲,他知道,只要他停下来,不说那毫无生机的结果,仅凭孤单和寂寞就可将他生生摧毁,吹熄他那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
就在许华出现在御灵老祖身前的画面内时,在云安身死之地,那颗紫荆藤条笼罩之地外面,出现两道身影,一名紫衣青年和一名头火红的女子,正是夏峰和邬燕。
“没想到这云安竟是雷师叔之子。”邬燕说道,有些唏嘘。
夏峰没有说话,一股扑面热浪散出,手中已凝聚出一颗火球,就要向着紫荆藤砸去。
“师弟等等,这云安虽作恶多端,但毕竟是雷师叔的独子,他的躯体还是让我带回去交给雷师叔吧。”邬燕出言阻止。
夏峰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说道:“我劝师姐不要这样做,有时候知晓了真相并不是什么好事。”
邬燕沉默,就在这时,那株茂密的紫荆藤内突然传出一股淡淡香气,那是花香。
云安的躯体已经消失,在一根藤条之上,开出了一朵头颅般大小的紫色之花,那里,原本沾满了一团被云安捏爆的不死水母残躯,而那里,也滴落了云安的一滴泪水。
夏峰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