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珂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善罢甘休”的较真表情,楚君越无奈地失笑。
“告诉你便是了,不要这般看着我,好像我做了坏事。”
“那你讲讲。”宁珂只是觉得奇怪罢了,京都府尹虽然比不上天牢那么森严,但是因为是她,楚宇轩肯定是重病把守的,他如何把她带走的?那替身就不露陷?
楚君越抿抿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宁珂听着,眉毛慢慢扬了起来,这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自从淳于焰与陛下约定三日破案之后,他就一面暗中帮助淳于焰调查,一面暗地里策划“金蝉脱壳”营救她。
也因为淳于焰那么大张旗鼓地去调查,楚宇轩的注意力便都在淳于焰身上了,楚君越神出鬼没,压根没人能找到他。
于是,他趁着夜里暗中迷昏了她,便带着人去牢房,以她的样子为模板,做了张人皮面具。第一晚便已经完成,所以她并不知道。
等到处决那一天,楚宇轩的人都集中在阻挠淳于焰去了,他再派人在路上制造混乱,随即在混乱中偷梁换柱,将她安全转移,而替身则代替她处以死刑。
这一切进行地无声无息,别说楚宇轩发现不了,就连她本人都不曾察觉有何不对,直到了现在才对这个男人的运筹帷幄感到心惊。
“如果被发现替身是假的,我一样会暴露。”宁珂语气依旧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楚君越笑笑,“淳于焰已经将尸身抢走,不会有人发现。何况,人皮面具的接口在脖子上,刀口也在脖子上,恰好吻合,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你利用淳于焰?”宁珂愈发心惊,为了救她,他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而淳于焰眼下只怕还傻乎乎地以为她死了,正在伤心欲绝呢!
“不能叫利用,时间恰好而已。”楚君越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露出这样担忧的表情,语气也跟着冷了几分,“他把尸首带回去都无法无法发现的话,那也怪他不够细心!”
宁珂挑挑眉表示怀疑,这个男人城府太深,他所谓的时间恰好,自然也是他安排好的。
两人之间隔阂已久,现在是这样的环境下见面,多少有点奇怪。
宁珂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已久客客气气地道了一声谢,便乖乖去吃饭,一点争吵出走的意思也没有。
她现在已经“死了”,自然不能再出现在人前,她也不至于那么作死,在关键时刻闹别扭。
两人难得和和气气坐在一起吃饭,宁珂面无表情只管吃,楚君越也不介意她冷漠的态度,殷勤地给她夹菜倒酒。
“小珂儿,你多吃点,太瘦了。”
“我不喝酒。”宁珂将酒杯挪开,埋头吃菜,然而这菜也不太好吃,不是太咸,就是太淡,有些还有点烧焦。
她还在想,这是哪儿来的厨子煮的?要是她的员工,第一个就先开了!
“唔不喝就放着,我一个人喝。”楚君越看样子心情很不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优哉游哉地独饮起来。
宁珂低着头,视线也只能看到他放在大石头上面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优雅,一点练武之人的粗狂都没有。
但,本来是极美的手指,却不知道为何受了伤,手指上鲜红的一刀口子,看起来刚受伤不久。
他……受伤了?
她凝了凝眸,心底狐疑,又觉得不可能,以他的武功,还没有几人能伤得到他,何况那伤口看起来像是不小心自己切伤,不是打斗所伤。
切伤……
宁珂眉头皱得更深,再看看碗里的饭菜,心底已经浮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这是他自己煮的?堂堂摄政王竟然亲自下厨做饭?!
为何他做出了那样的事情,现在还对她那么好?难道那一夜真的是误会,是自己误会了他?但是她亲眼所见,不会有假的!
心底滋味复杂,她如鲠在喉,强撑着扒了几口,随即再也吃不下了。
“我饱了,你慢用!”
丢下碗筷,她蹭地一声站了起来,带着几分慌乱,匆匆离席。
楚君越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带着笑,“小珂儿,明天,我会向你证明。”
宁珂脊背僵了一下,捏捏拳头,快步回了房间。
*
“宁珂”的死对于淳于焰的打击很大,他认定就是因为自己晚到一步才导致宁珂丧命,惭愧悲愤的情绪压得他无法透气,短短一夜之间,他仿佛像是沧桑了几岁,面目疲惫颓然,眼睛里都没有了亮光。
赫连玥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撞开门,冲进去就把淳于焰从尸体上拉开,“你够了!你再怎么伤心难过,珂儿姐姐也不会回来了,你给我振作起来!”
“你住口!”淳于焰猩红着双眼,像极了暴怒的猛兽,低吼,“小珂珂没有死!她不会死的,她说了会等我回来救她的!”
赫连玥拉不住他,被他甩到了一边去,他像是疯了似的,又趴在了棺材上,凝望着那张死灰的脸庞,深情凝噎,“小珂珂,你醒来了好不好?别睡了……别吓唬我,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淳于焰!”赫连玥咬咬牙,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从后面抱着他往外拖,不管他怎么发怒,怎么反击,她都死死咬牙不松手,“你有本事就打死我,让我去找珂儿姐姐,我会告诉他,你就是个懦夫!逃避现实的懦夫!”
淳于焰浑身一震,怔忪了一会儿,呢喃,“我不是,我不是懦夫,小珂珂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