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繁华的烟花巷,住的都是高官显贵,眼下是年二十九,处处都已经张灯结彩,年味儿十足。
而末端的一处恢弘奢华的大宅子里,依旧死气沉沉,一丝喜气都没有,几乎都没有什么灯火,好像没人住似的。
但是周围的邻居都知道,这家的主人是皇帝新晋的红人,人称鬼医。
此人相貌丑陋,被大火烧伤,故而不喜光亮,夜里也不给下人点灯。整座宅子都阴气森森,时不时发出一些诡异的声响,宛若鬼屋。
“扣扣。”
静谧的寒夜里,忽然有人敲响了那座黑乎乎的宅子,远远地回应盘旋。
过了许久,大门才缓缓打开,一名老者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那人亮出一块令牌,老者立刻拜了拜,“奴才拜见二皇子......”
“免了,本皇子有急事要见鬼医!快带路!”
楚宇轩一身黑色,头上戴着帷帽,看样子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老者点点头,立刻开门让他进来,随即便带着他往鬼医平日里呆得最多的药房。
站在门口,老者便止了步,压低了声音道:“鬼医就在里面,他好像在忙,奴才先通报......”
“不必,你下去吧!他知道的!”楚宇轩冷冷打断,将老者轰走,直接推门而入。
房中扑面而来的浓郁药味,夹杂着些许难闻的腥臭,楚宇轩捂着口鼻,快步走向深处的微弱灯光处。
鬼医正坐在满是瓶瓶罐罐的桌子前,一边是奇奇怪怪的各种药材和动物残骸,一面摆着个丹炉。灯光微弱,他也不在意,低着头在喂着笼子里的老鼠吃东西,嘴里不时地发出诡异的笑声来。
楚宇轩并不喜欢这里,被那阴森森的气氛压得头皮发麻,轻咳了一声,才道:“鬼医,你先停下!本皇子有事要找你。”
“嘘!”鬼医一心都扑在老鼠的培植上,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上回培植的鼠疫很成功,这让他看见了希望,便疯狂地想要继续下去,看看还能培植出什么毒物来!
楚宇轩被那老鼠叫声和他那诡异的笑容瘆得慌,再一次敲了敲桌子,话里也带了几分怒气。
“你别再折腾这个了!淳于焰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你报仇呢!还有摄政王回来了,他肯定也要为宁珂报仇的,你先把证据都销毁!”
鬼医这才冷笑了一声,缓缓抬起头来,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并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瞥见狰狞的轮廓。
“证据?”他嘶哑地笑了起来,“草原王子不是去找过一次?一样无法查出什么来!就算摄政王来了,老夫也能全身而退。”
“不!”楚宇轩摇头,“你错了!摄政王和淳于焰可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只要他想查,肯定能查出来!你先收手,把证据销毁,风声过去再说。”
鬼医垂头沉吟了一会儿,看看笼子里的老鼠,再看看这一屋子的药,冷冷道:“证据都在这里。”
他也知道楚君越的厉害,若是真被抄了底,还真的是难逃其咎。
也许,暂时收手是最好的方法。
楚宇轩扫了周围一眼,当机立断,“交给本皇子处理!还有,你平时给陛下吃的丹药也要留心,别加不该加的东西了。”
“嗯!老夫先用补药顶替。”鬼医即便不乐意,也还是选择配合。
楚宇轩对他的表现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宽慰安抚了几句,送上好些稀缺药物做弥补,随即便连夜叫人把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搬空,其中包括老鼠、丹炉以及一些医者手札......
“鬼医放心,一切交给本皇子,万事大吉!明日除夕晚宴,您老记得参加,本皇子派人来接你入宫。”楚宇轩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京都还沉浸在过年的喜庆气氛里,不曾有人发现这天要变了,黑暗之中风暴积蓄着力量,等候爆发!
*
次日,年三十晚上,也就是除夕夜,普天同庆。
皇宫里也喜气洋洋,在大殿里连绵摆出长长的宴席,山珍海味,美酒珍馐,应有尽有。
除夕宴也就是个家宴,参与的大多是皇亲贵族,一个个都是当今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们。
众人换了新衣,早早就来了,和周围的人各自说着吉利话,长辈给小辈发放利是,难得没有了勾心斗角,把酒言欢,气氛其乐融融。
皇帝有淑妃陪着喝了好些酒,兴致也很高,时不时和楚君越交谈几句,无非就是关于宁乐公主的那些事。
楚君越抿着酒,淡笑不语。
而今日的宁乐公主比较奇怪,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竟然没有像往日那日纠缠楚君越,吃着吃着,突然便站了起来。
“陛下,宁乐突然有点不适,去去便回。”她捂住腹部,看起来像是不舒服的样子,皇帝关心地问了几句,便挥挥手让她去了。
不一会儿,楚宇轩也突然站了起来,垂头飞快地道:“父皇,儿臣也突然有点不适,出去透透气。”
“唔,去吧去吧!”
皇帝不疑有他,挥挥手也任由他去了,转头又依偎到了淑妃汹涌的胸口上去。
楚君越眸子眯了眯,唇角笑意更深,随即,将杯中的酒饮尽。
除夕宴很是热闹,众人都喝得很尽兴,吃完了之后嚷嚷着要去放烟花。
皇帝也喝得微醺了,呵呵笑着,大方雍容地允了,“好!放!放烟花!”
“陛下,宇轩和宁乐公主都没有回来呢!”淑妃娇媚地抱着皇帝的手臂,声音柔媚如黄莺,余音绕梁,“要不等他们回来再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