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越几乎是立刻就脱口道:“自然不会!你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一如既往地......爱护你。”
“可是......”宁珂眸子暗了下来,她垂下头,声音苦涩,“可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动.情......更加不能和你有任何的亲近,不能为你再生孩子......”
楚君越捧着她的脸蛋,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眸里,“小珂儿!只要你我心中都有彼此,那些都不算什么!我不介意!”
“不是的......”宁珂摇头,眼睛红了,喉咙里有什么梗着,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也许楚君越爱着她,是不会介意和她过一辈子只有爱没有肉的生活,可是她觉得那样对他不公平!
他才二十多岁,正直年轻气盛的时候,有妻子却不能碰,要过这和尚一般的禁.欲生活,如何能熬?
他不仅仅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还是一国之君,若是她不能再和她亲近,他们只有一个子嗣的话,那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朝中大臣自然不会答应,她也会觉得对不起他。
“小珂儿,你别哭,一定会有办法的!”楚君越将她揉入怀里,声音笃定而温柔地安慰着,宁珂情绪也渐渐地安慰了下来,停止了流泪。
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植入了血连珠这种蛊,那就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并且由其凝固血液,如果强势要取出,那之前受损的伤口,就会血流不止。
血连珠也被称为绝情.蛊,属性寒,对于凝聚冷却血液具有极大用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血连珠喜寒畏热,人一旦动情充血,那血连珠就会被血液冲破堡垒,导致大出血。
这种蛊被人视为禁蛊,但为了救她,公孙容若不得已触犯了禁令。
她因此得救,也因此受制一生。
“好了,你可以松开我了,我没事。”
宁珂不想楚君越担心,勉强地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他。
楚君越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松开了她,“是了,我们不能太亲近,会害了你的!”
他还记得她就是因为他才变成那样,他不能再重蹈覆辙。
宁珂见他那个紧张劲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样没事的。”
“那你得告诉我,哪些行为可以,哪些必须禁止。”楚君越一本正经地道:“以免我不小心再犯了。”
宁珂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哭笑不得,刚才的那股伤感也消失不见了,她圈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像这样抱一下,亲一口,都没事。但是沐浴,怕是万万不可了。”
“嗯,我记住了。”楚君越之前是最喜欢宁珂亲近的,眼下却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僵硬地往后拉开距离。
于是乎,接下来的时间,宁珂几乎都没法碰着楚君越的小指头,因为她一靠近,他就会正儿八经地告诫她。
“咱们不能这样!这样会害了你的!”
宁珂嘴角一抽,“我的定力还没有那么差,不至于抱你一下就那样了。”
“那也不行。”楚君越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我不能让你置身于任何危险之中!能避免就避免,至少在你身体虚弱的时候,我们不能太亲近!”
宁珂挑挑眉,故意恶作剧地逗他,“那可怎么办呢?我看见你就受不了了。”
“唔,这个也是个难题,我会想办法的。”楚君越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真的沉思着离开了。
等宁珂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无法辨认来的人到底是谁了!
因为楚君越是带着面具来的,他曾经喜欢的松垮、稍微露出一抹锁骨的袍子全部丢掉,一律只穿高领束袖的灰暗色调服饰,让人看着就觉得索然无味的那种。
宁珂差点没吓得从床上掉下来,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你!你干嘛穿成这样!”
“你说你看见我会受不了,但是我又不可能不见你。”楚君越一本正经地端着汤药进来,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就停下,放在了桌子上,才继续道:“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宁珂汗颜,完了,他真的是除了手指以外,任何一寸皮肤都不露出来的!
他包的那么严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么饿狼扑食呢!
还有,现在他和她说话,基本也是用那种没有任何起伏的平淡语调,她对着他,和对着一个念经的老和尚没有区别。
她觉得他是成功的,成功地让她觉得不见他也是好事。
可是某人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为了不再重蹈覆辙,他已经想过很多,即便这辈子不能再有女人的滋润,他也无所谓,没有孩子也无所谓,只要有她陪伴,那就足矣。
在遇见她的人生之前,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人行走在茫茫没有尽头的沙漠里,黑暗,狂风,暴雨......没有同行者,没有庇护,只能孤独前行。
可是他遇见了她,他的天空就开始有了颜色,沙漠里开始长出了花花草草,葳蕤成生机无限的春。
那种孤独的心突然找到了方向的感觉,美好得让他几乎可以放弃一切,可是老天给他开了个玩笑,想要夺走他的另一半心脏,他如何能受得了?如何肯再回到那黑暗之中去?
所以,即便他这辈子都只能有灵无肉的爱情,他也是满足的,甘之如饴。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月,宁珂终于可以出月了,再也不必困在这个寝宫里发霉,高兴得恨不得爬到屋顶上去高歌一曲。
不过,她怕被人做成疯子,想想还是算了。
楚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