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怎么回事?明明是个因为伤疤自闭已久的人,怎么初次见面,破天荒的让我进了房间还不算,竟然还直接让我上她的床?
听到杨梦溪的呼唤,于伏心中难免冒出一连串的问号:莫非是刚刚惊鸿一瞥,这丫头居然看上了小爷?嗯……得了吧,就算你貌若天仙,且不论你现在满身伤疤了,就你那小心眼子加大小姐脾气,小爷我才不感兴趣呢!
见到于伏迟迟没有动静,坐在床上帘布背后的杨梦溪发出一阵轻笑:“怎么?传说中的神医,有胆子进来,没胆子上来了?莫非你还怕我把你给生吞活剥了不成?”
“呵呵,杨小姐还真是会现学现卖,刚刚我用的激将法,这么快就被你拿来对付我了!”于伏打了个哈哈,不愿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现在的纠结。
“哼,本小姐又不是求着你给我治伤!”杨梦溪显然没有多少开玩笑的心情,冷哼一声后,她淡淡道,“你要是不肯上来,就赶紧走吧,你在我房间多待一秒,我就多难受一秒!”
话说到这份上,于伏算是感觉到了,杨梦溪应该不是在酝酿什么古怪的计划,虽然猛然邀请一个男人到自己的床上,难免让人尴尬不适,但或许也正是因为她把自己封闭已久,才使得她现在早已经放下了那些条条框框——没准人家就只是想躲在自己认为最安全的角落接受身体检查呢?
想到这里,于伏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杨小姐,我尊重你的习惯和要求,我现在就掀开帘子过来了,你做好准备吧!”
正色下来后的一番叮嘱和提醒,居然难得的惹得杨梦溪笑了一声:“这位神医,你还真是老实得可爱。放心吧,我一点都不担心你对我怎么样,我现在这副模样,哪怕是天底下女人都死绝了,也不会有男人会对我感兴趣的……”
刚刚还多少透着点心高气傲小姐脾气的杨梦溪,此时这番话说得又显得十分委屈,听得于伏连连暗叹:这女人果然是积郁已久,简直有点精神分裂了!
思索间,他一边脱鞋一边伸手掀开帘布,动作麻利的爬上了杨梦溪那张宽大无比的软床。出乎他意料的是,刚一钻进这床,便能明显感觉到四周帘布的作用——如果说所有窗户被遮挡、所有灯光都关闭的房间像是普通夜晚的话,那在这床的范围内,简直就像是夜晚的深海海底一般,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怪不得杨梦溪觉得这里才是她最“安全”的角落了!如此漆黑一片,若不是她似乎在瑟瑟发抖,发出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于伏甚至都无法判断她到底坐在床的哪一头!
“杨小姐,我已经上来了,可是这里这么暗,我恐怕没法为你查验伤情啊!”于伏本能的尽可能保持着和杨梦溪的距离,冲着她的大概方位,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
“你不是神医么?看病还需要用眼睛看?”杨梦溪问了一个颇为蛮横无理的问题,顿了一顿,又一句惊人之语脱口而出,“我现在把衣服脱掉,你来摸摸看吧!如果你觉得你有把握,咱们再见面不迟,如果没有的话……”
于伏没能听清杨梦溪后边的话,因为仅仅是那句“我把衣服脱掉,你来摸摸看”,就足以让他差点震惊了。
“你别想多了,这只是看病而已,我既然同意了就不会反抗,更不会、也不可能对你有什么想法!”杨梦溪显然不傻,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过分,猜到了于伏此时的顾虑,因此连忙出言解释起来。
这些年来,父亲给她请来不少所谓的名医。这些人几乎就是她足不出户的日子里,唯一能有机会接触到的外人了。说来也怪,一直想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的她,每次和医生见面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要琢磨些法子来刁难他们,仿佛这已经成了她如今生活中唯一的乐趣。
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情,于伏沉默片刻,一直在心头默念“这只是在治病”,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应道:“既然杨小姐想要这么验伤,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很好,先从哪儿开始呢?噢对了,我的脸——刚刚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我的脸上没有留下半点伤痕,我看就不用摸了吧?”说这里,杨梦溪最后来了句碎碎念,“说起来,姜美莎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想出这么杀千刀的主意,命人不伤我这张脸,同时再把我浑身上下的皮肤几乎全毁了,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简直太可恶了!”
说话间,她已经将自己的一条手臂伸向了于伏:“呐,你摸摸看吧,摸完告诉我右手手臂的情况,如果说错了半句话,别怪我关门送客了!”
黑暗中摩挲着,终于捉住了杨梦溪的手腕,于伏伸手小心翼翼的顺着她的手臂,一路向上轻轻抚摸过去。一边感受,他一边故作随意的问道:“杨小姐刚刚所说的那人,真是让你严重烧伤的幕后黑手么?”
“呵呵,除了她还能有谁?”一声反问,杨梦溪简单将当年的情况说了一遍。
于伏见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和姜美莎的关系,因此也乐得轻松,随意的听着杨梦溪的讲述,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天。
“怎么样?我这条手臂可都快被你给擦热乎了,你感受到什么了吗?”五分钟过去了,于伏迟迟没有发表看法,这难免让杨梦溪心焦破烦。
听着病人的催促,于伏心里生出了更多的问号——奇了怪了,这条手臂摸着光滑细腻,哪里像是曾经被严重烧伤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