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么,他自己努力争取就好了,但若身体和灵魂受到了玷污,那就一辈子都洗刷不掉,永远也无法解脱。
还有一点他没想到的是,厉淳此番不但性情变了,对人对事也大不一样,就说对他吧!以往,就算厉宵对厉淳表现出排斥,厉淳也对他很宽容,至少,每次见面,还会给个笑脸,几乎没有什么攻击性。如今可不一样了,往日里,如和煦春风的微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冷笑,这种冷,夹枪带刺,让人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舒服。且他眼神犀利,对之对视,就好像随时要被看穿,怪不自在。
厉宵不喜欢跟这样的厉淳打交道,更确切地来说,他害怕厉淳,在他锐利的目光之下,仿若无所遁形,更会生出一种退缩的心理。
厉宵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厉淳,故而无意识地避着他。
但是,背地里还是会对付厉淳,毕竟,他要皇位,就得踩着厉淳上位。
对此,厉淳也不再是姑息的政策,而是采取了激烈的反攻,有好几次,厉宵险些招架不住。
奇怪的是,每当这时候,厉淳就会收手,与其说,后继无力,不如说是对他看不上眼。
如此,厉宵表面庆幸,在心里则越发憎恨厉淳,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将他踩在脚底,为此,他结党营私,欺上瞒下,将自己带上了谋反的不归路。
直至今天,他提剑站在厉淳面前,耀武扬威。
只是,事情似乎超乎他的预料。
当他发泄出长久以来内心深处的不满,厉淳没有像预期的那样惊愕无措,惶恐不安,继而跪下求饶。他只是彻底沉下了他那张漂亮的脸,豁然从座上站起,猛地拂开厉宵。
厉宵猝不及防,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险险站稳脚跟,后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厉淳。
他不是被下药了么?怎么还会有力气。
刚知道厉淳回来的时候,厉宵其实是很害怕的,并且有些打退堂鼓的心思,还是他的追随者们极力怂恿,权衡利弊,他才敢孤注一掷。
继而绞尽脑汁地想对付厉淳的办法,还真让他给想出来了。
此前,他在东宫内安插了一个眼线,以往,几乎不怎么启用,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终于派上用场,那人在内殿服侍,他让她在厉淳食物里下毒,居然成功了。
转而又想到,下的是化功散,不是软筋散,便又释然,心里头有了底气,便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看着厉淳。
厉淳冷冷一笑,斜睨着他,就像看一只跳梁小丑,高傲的姿态,犹如一个免冠王者,“谁给你的自信,让你敢在我面前叫嚣?”
厉宵刚想回话,却被厉淳截断道:“就凭外面那些乌合之众?”
闻言,厉宵也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子刷白。
像是为了验证他所想,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厮杀之声,那声音太杂乱,以至于厉宵根本不能区分谁占上风。
很快,一个身穿侍卫服的清秀少年匆匆走进,他提着一把剑,剑上还染了血,鲜红的颜色,刺得厉宵眼睛疼。
少年对着厉淳,单膝跪地,嗓音掷地有声,带着一种旗开得胜的兴奋激动,“启禀殿下,已将乱党全部歼灭,部分投降者,已压往大牢。”
至此,厉宵的脸色,已然变成了死灰色,倏然砖头,瞪着厉淳,不可置信似地,“怎,怎么可能?”
厉淳只是冷笑,语气嘲讽,“你真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难道,你就没想到,你之所以这么顺利,是我和拿人有意给你放水,为的就是请君入瓮,一网打尽,真是愚蠢!”
闻言,厉宵像是失去了力气,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厉淳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种蔑视地,警告地语气,“记住,你没有资格指摘我的过去,也没有资格辱骂我的母妃,这是给你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