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车之鉴,出门时,白团再三叮嘱,“你可千万别像上次那样逞强了,你如今是病患,不宜大动干戈,有什么事,交给我哥哥就好。有他在,我们还能吃亏么?”
宋汐郁闷地答应了,她知道,以阿寻的本事不会吃亏,她那不是想在他面前表现一下么!
……
这次上街,倒没有发现上次的流氓时间,宋汐也安分守己,老实地跟在阿寻身后。
只在一匹快马快驰过,宋汐毫无预兆地将他拉到一旁,自己站在他的身侧。
阿寻自是不愿与她有所接触,故而在她过来时,便习惯性地往里闪。
冷不丁,耳畔传来旁人抱怨的声音。
“谁那么不长眼吶,大街上的策马狂奔,瞧瞧我的衣裳都被污水弄脏了!”
“我这才倒霉么,摊子上的丝帕全是污点,可叫我怎么卖啊!”
……
阿寻无意一瞥,恰好看见她斑点污浊的衣裳下摆,眉头便是一动。
原是大街上有一块地面微微凹陷,不知怎的,竟积了水,方才快马踏过水洼,脏水四溅。
初始,还以为她想占便宜……
白团便没那么好运了,他本看宋汐一个人落在后头,唯恐自家哥哥冷落了她,她心中不好过,特意落后一步,想要与她说说话。
话没说上一句,她便自顾去给哥哥挡污水。
看着前方的阿寻,一袭白衣胜雪洁白,再瞅瞅自己,同样是白色的衣裳,衣摆下却沾满了泥色的星星点点,那污渍,好不刺眼。
白团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明明,离她最近的人是自己,她却将自己当做了透明人。
明明,昨日,她还亲切地唤他小白,对她展露欢颜。
为什么,今日才发现,自己还是那么微不足道呢!
当你贪恋一个人的好,却发现她对别人更好时,最容易滋生嫉妒。
但这个人是白团的哥哥,他便无法嫉妒,只是内心隐隐有些后悔,要是那一日不曾走开,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见阿寻侧目看向自己,宋汐心中一紧,而后飞快拉开与他的距离,低眉垂眼道:“对不起。”
道了歉,却不解释,也不邀功。
阿寻瞥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采买好东西,三人继续赶往金钟寺。
虽有灵马识途,宋汐还是二话不说地在外头赶车,一路走来,话也说的极少,倒是给了阿寻难得的清净。
这下,倒是让阿寻侧目。
这人素来喜欢缠人,这两日也不知抽什么风,低调得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但她并非对他死了心,只要不是瞎子,都能从她眼里看出深情不悔,只是由死缠烂打变作了默默奉献。也不知是被他打怕了,还是突然开窍了。
虽然不是他期待的结果,好歹比牛皮糖顺眼多了。
她这样,阿寻是满意了,白团可就不习惯了,他速来喜欢闹腾,何况,又对宋汐存了点心思。
见她一个人默默在外驾车,便也钻出车帘,与她并驾而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阿寻乐见其成,只要不来烦他,他都无所谓。
……
夜晚,一行人宿在荒野。
宋汐将马车靠着林子停了,便主动去捡柴火。
宋汐刚走,白团便坐不住了,“哥,我去帮她。”
阿寻不说话,只拿一双琉璃一般的眼睛睨着他。
白团霎时心虚,嗫嗫嚅嚅道:“她伤势刚好,不宜操劳,我,我去给她打下手。再说了,这荒山野岭,深更半夜的,太不安全了,多个人也多个照应嘛!”
阿寻遂闭了眼睛。
白团知道他嘴硬心软,不说话便是答应了。
虽如此,他离开时,还是尽量不发出声音,仿佛这样,就能降低对付的不愉。
待白团走远,阿寻才睁开眼,微微叹了口气。
真是弟大不中留!
白团没想到宋汐脚程那么快,追上去的时候已经不见对方的影子。
他因为跑得急,离阿寻已经有些远了,如今密林遮月,四周一点亮光也没有,孤零零一个人,还真是怪可怕的。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隐约的狼嚎,白团身子一颤,转身就想跑。
还没等他迈开步子,一只手突然搭在他的肩上。
白团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听说,荒山野岭最多魑魅魍魉,食人精魄。冷风“嗖嗖”地往脖子里灌,白团浑身打抖。
不,不会这么倒霉吧!
不管了,他才不要被吃,趁着还没走远,赶紧——
“救——”
才发出一个音,就被人从后捂住了嘴巴,白团死命挣扎,心里却道完了。
熟料身后那人手劲大得很,凭他愣是挣不开,倒是手脚并用,捶地身后那人闷哼了几声。
像是忍受不了,身后那人终于低吼出声,“闹够了没有!”
白团却停下了所有动作,挣扎着转身,那人见他不闹,便也松开了他。
即便是在黑暗中,这张轮廓他还是一眼认出,当即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一把扑入这人怀中,“宋汐,是你!”
宋汐想要挣开,最终却放弃了,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想不到你人不大,力气却不小。”
白团这才想起自己方才挣扎时可是用了全力,她也哼了几声,霎时紧张起来,在她身上胡乱摸道:“我打疼你了?哪里还痛,我给你揉揉。”
宋汐被他的举动搞得尴尬,一边推拒,板着脸道:“已经不疼了,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