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如今造反,也极有可能是想另起炉灶。
风陵正乱,他有这个机会,哪有平白将机会拱手于人的道理。
“我起兵造反,已无退路。”这话看似无奈,他说得一点也不后悔,只定定的看着他,眼中溢满深情。
他正是中人别人的算计,误以为厉淳有求于他才起兵造反。
既然初衷为他,如今正主来了,他还有什么理由退缩?他所有的犹豫早在造反的前一夜消耗光了。
反正都要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也不在乎这多这一项了。
何况,有风宸的存在,那个位子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坐。
厉淳不为之所动,“你可以另起炉灶。”
即便要合作,要利用,他必得弄清对方的意图,将隐患扼杀在摇篮里,否则,后患无穷。
胶州王摇了摇头,视线半点不离他的脸,“那对我没有意义。”
厉淳转过头,直视胶州王的眼睛,“你的目的。”
有所为,必然有所求。
作为一个上位者,连帝位都不感兴趣,那什么才感兴趣?
胶州王对上他漂亮凌厉的眼睛,很想跪在他的脚下,以示决心,但他怕吓到对方,只能压抑地开口,“我的目的就是让你得偿所愿,只要你想,我就会做。”
厉淳嘲讽一笑,“就算我要你风陵的江山?”
胶州王坚定道:“只要你想!”
只要你想,即便倾其所有,又能怎样!
他并非昏庸之辈,此刻,也难以抑制自己奔赴爱情。正如每一个帝王遇到自己心爱的妖姬之前,都有可能成为一个明君,可偏偏遇到了命里的克星,明知不可为,为了心爱的人,还是不顾一切地踏入泥沼。
厉淳的神情倨傲而冷淡,“我不会承诺你任何东西。”
“没关系。”他相信金诚所至,金诚为开,终有一天,他会被他所打动。
对此,厉淳只觉得可笑。
胶州王已近而立之年,行为举止还像个稚子,做起事情,丝毫不考虑后果。
为美人枉顾江山,他可以理解,可是他是个男人,也已表明对他不屑一顾,他却依然一意孤行,那就是愚蠢。
以他的骄傲,本不屑借助外人之力,何况还是一个讨厌的人。
可是,他更像击败风宸,夺回宋汐。
他这一生在乎的东西很少,亲情已然毁了他一半的前半生,他不能再失去爱情,荒废了后半生。
即便如此,他依然是骄傲的。
即便有求于人,也不会纡尊降贵,与胶州王虚与委蛇。
如若胶州王还有一点理智,也不会继续选择与他合作。
可偏偏对方已然昏聩到骨子里,无可救药了,送上门来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厉淳别开视线,淡淡道:“朕要入主风陵,事成之后,除却你原有的领地,可再择几个城池,加封护国公。”
这是一场交易,他不是有求于胶州王,更不是承他的情。
以冷酷无情昭著的他,居然也讲究公平,说出去定会让人笑掉大牙吧!
他只是不想欠任何人,这样,日后还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听你的。”合作意味着两人羁绊的加深,离他越近,他的机会越多。
他又小心翼翼地开口,“淳儿,可否在府上小住几日,商量具体事宜。”
早在他来之前,便将一切打点好了,厉淳在府里住的用的都将会是最好的。好不容易得来的表现机会,胶州王不会白白浪费。
厉淳不咸不淡道:“最多两日。”
若要与胶州王合作,确实有许多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此番达成共识,后续事宜便可由秦明出面。
“好的好的。”胶州王喜不自胜,在他看来,厉淳能留下,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虽然为的是公事。
厉淳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心中像是吞了一只苍蝇,“朕不喜欢外人称呼朕的名字。”
胶州王心中一涩,却还是改口道:“昭皇,我已准备好上房,你要是累了,不妨先去休息,晚膳时我再命人去请你。”
厉淳点点头,站起身正打算离去,屋外忽然跑进来一个人影,“王爷,您可回来啦!”
这是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子,面若敷粉,特意掐细的声音透着娇嗔,宛若女子。
厉淳看向来人,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好久不见。”
胶州王见厉淳笑了,惊艳的同时,又有些吃味,自从见面起,他就没有好脸色,此刻,居然对一个外人笑了,尽管这个笑容的背后,并非是什么好的预兆。
来人见到厉淳,也是大吃一惊,“是你。”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墨烟。
早先听说胶州王出府,他只当对方是去办事,丝毫没想到是去找厉淳了。
心里千思百转,面上却强挤出一丝笑容,绕到胶州王身边,心里酸的要命,面上却故作惊喜道:“王爷,您把淳儿找回来啦!”
胶州王正想答应,冷不防瞥见厉淳阴沉的脸,想起厉淳忌讳他人叫他的名讳,面上也冷了下来,对着墨烟,厉声斥道:“大胆,昭皇陛下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昭,昭皇!”墨烟吓了一大跳,呆呆地望着厉淳,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当初那个呆呆傻傻,任人宰割的美貌少年竟是一国皇帝。若说他是皇帝的男宠,他一定深信不疑。
墨烟是个机灵人,尤其会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