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安笙来之前,融融就已经交代一切:安笙暗地里接近厉淳,借友谊之名,行伤害之事。
时间仓促,她无法详查,就去问了厉淳。
只问了一句:你认识安笙吗?
因为早有准备,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宋汐便明白了一切。
淳儿,是最不会撒谎的,当她有心算计,绝逃不过她的法眼。
她再找到伺候他的侍女,侍女道,好几次听他在花园里与人讲话,经常莫名其妙失踪等,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安笙,果然背着她干了不少“好事”。
她这话说的真是诛心,安笙看着她的眼神,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再怎么辩解,也是徒劳的了,只能坚忍地咽下冤抑和痛苦。
安笙定定地看了她许久,仿佛才认识她似的,半响,用一种比哭还难听的语气说道:“宋汐,这么多年的感情,原来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这份的资料早已被动了手脚,当初手下留情的三个小混混,不知收了这小畜生什么好处,皆反过来诬陷他。说是受他致使,意图对厉淳行不轨之事。
找人轮暴厉淳,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发指的事啊!
他救厉淳之事,却只字不提,便是日后她晓得了,也抹不去他害人之心。
有一就有二,他后来再“陷害”他,也就顺理成章了。
纵使无意,在她眼中,也成了有心。
宋汐却道:“我是不了解你,早知道你是这样子的人,我绝不会和你在一起。”她顿了一顿,厌倦地开口,“安笙,我累了,我们分手吧!你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去,从此以后,不要再见了。”
安笙一怔,眼睛里有水光闪过,双肩也一抖一抖的,宋汐一度以为他会哭泣,可是是那眼泪却始终倔强地不肯落下。出乎意料地,他抖着肩膀放肆大笑,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抑制住心里的悲伤。
宋汐的心也跟着一痛,嘴唇蠕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更明白,当断则断,反受其乱。
就这样吧,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他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忽的,止住笑,眼中溢满悲痛,却带着一摸天生的孤傲,这是他最后的尊严,语气却愤恨入骨了,“宋汐,你会后悔的。”
这是警告,还是示威?
他风一般地掠走了,宋汐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直看得眼睛涩了,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融融,去看看尧儿吧!”
融融见她脸色不对,像是强行压抑着什么,才知道她心里并不如表面那般的干脆,敛了一下眉目,乖巧道:“好!”
……
尧儿正坐在床上发呆,见融融进来,眼神闪了闪。
融融沉重地走到他身旁坐下,尧儿平素那么多话,却难得与他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融融打破了沉寂,语气复杂,“那个时候,我没想到,你会帮我。”
尧儿沉默片刻,偏过头,低声道:“不然呢,我跟他又不熟。”
那种时候,他只能二选其一。
虽然见识了他冷酷的一面,但他还是选择站在他的阵营。
为的什么,大抵是还存有一份希望吧!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不然,被赶出家门的就是我了。”
尧儿见他一脸平静,心中一涩,终究忍不住,艰难道:“那个时候,你——”
融融截断道:“我不会浮水,跳下去,也于事无补。最终,是张德将你救下来的,因池水污浊,视物不清,耽搁的时间久了,差点让你丢了性命,是我考虑不周。幸而母亲赶到,将你救活了,我,很庆幸……”说话间,他轻轻地捧起他的手,放在胸前,眼神软软的,柔柔,充满了歉疚和难过,“对不起。”
尧儿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眼神,真真切切,眼睛一下子湿润了,“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你不想救我……
只要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就痛的不行。
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亲,他第一个这么在意一个人。
当母亲说他们是亲兄弟时,天知道,他有多高兴。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他,讨好他,明知他不喜欢自己,还厚脸皮地往前凑。
他甚至昧着良心帮他害人。
他不是石头,一片真心被人如此糟践,他也会心疼的。
幸好,幸好……
见他泪流满面,融融心中一软,抬起手,粗糙地给他摸了一把眼泪,有些无奈道:“明明你才是哥哥,为什么那么爱哭啊!”
尧儿哭的更厉害了,融融不得已捂住他的嘴巴,板着脸道:“你再哭要把娘亲引来了。”
尧儿这才止住了,却还是一抽一抽地,眼泪巴巴地说道:“那你之前说的,只要我帮你办成了事,你以后就拿我当兄弟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话,还做不作数。”
融融淡淡道:“作数的。”
尧儿紧张地抓住他的袖子,“那这事儿,算办成了吗?”
融融抬目看向他,那眼神,怎么说呢,虽说还是清淡,却含了一丝温情在里面。很熟悉,对了,融融只有看娘亲时才有这种眼神,一种看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