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玄隐咳了两声.坐在原地调息片刻.然后站了起來.伸袖抹去了唇边的血迹.一边阴冷的笑着一边频频点头.“果真后生可畏.老夫老了.”
南宫彻气定神闲.“玄隐.你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单单方才这一下你还看不出來.别说如今你已经老迈腐朽.便是你年轻之时.全盛之时.可能与我一较高下.”
这不加掩饰的轻蔑使得玄隐的脸涨得通红.偏偏又无可反驳.他脸上的红晕退去.便露出颓唐的灰败.低叹了一声.问道:“你想怎样.”
南宫彻淡淡一笑:“还是那句话.我需要你的图纸.”
玄隐脸色变了数遍.咬了咬牙:“我若是抵死不肯给呢.”
南宫彻讥刺地道:“你以为你在我面前还能有资格谈条件.我肯放下身段跟你说这些话.便是看在你活一把年纪大不容易的份上.你蜗居此地久了.不知世事.不然你出去问问.我南宫彻行事何时有过忌讳.”
玄隐眼中神色晦明难辨.嘴唇翕动半晌.才恨恨说道:“也罢.如今老夫孑然一身.所有要保护的人都已经化了尘土.这座冷冰冰的宫殿.留之何用.”他转身进了那道山缝.不多时出來手里捧着一只锦盒.沒好气的朝着南宫彻一丢.
南宫彻伸手接过來.打开锦盒检视一番.微微颔首:“嗯.我还是比较喜欢识时务的人.”
玄隐冷冷哼了一声.挥了挥衣袖:“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你们走吧.”
南宫彻对他这种恶劣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携了秦韵的手就往外走.
直到出了这片园林.秦韵才问:“这个玄隐是什么人.”
南宫彻解释道:“他是个奇人.据说也出自天机阁.最擅长布置机关暗道.别看他看上去只有六七十岁.其实已经年过一百.当年他和我跟你提过的那位公主有过一段情缘.那时京都发生过一场地动.皇宫里大部分宫室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所以皇帝下令要重新修缮.至于破坏较大的就要重建了.当时那位公主的寝宫也在其中.
“你也知道.皇家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所以皇帝就利用玄隐对宫主的一片痴情.让他主持对皇宫的修缮.并且提出要求.要让皇宫固若金汤.
“这一场修缮足足耗时十年.这十年间.公主尚了驸马.可是日子并不快活.皇帝为了安抚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她和玄隐之间的來往.可是始终不曾吐口.给他们一个名分.
“后來皇宫修正完毕.公主也得了一场暴病.死了.自从那时起.玄隐便隐居在了这所他精心为公主修建的园林里.起先不断有人來求他帮忙.他不胜其烦.便住进了那座山里.这一住就是几十年.”
秦韵忍不住问道:“我也进过几次皇宫.每一次都沒有遇到过什么危险啊.”
南宫彻轻轻一笑.“傻瓜.你沒有遇到危险并不意味着皇宫就不危险.只不过那些机关都沒有启动而已.一旦启动了.别说是你.就是在宫里住过多年的我也不敢轻易进去了呢.”
秦韵释然.又叹道:“如此说來.这玄隐也是个苦命人.”
南宫彻冷笑:“那倒未必.你不知道.以前他可是个臭名昭著的人物.是被天机阁赶出來的.他手上沾的血是你所不能想象的.甚至他还亲手杀了他的父母兄弟.只不过是后來他迷恋上了那位公主.才渐渐淡出了江湖.虽说他有段时间和公主过从甚密.但其实两人之间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可能是在他看來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珍贵的.所以公主死后.他情伤难愈.便开始过起了这种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秦韵又提出了一个疑问:“他一个人住在山体里.吃什么、喝什么.”
南宫彻哈哈大笑:“你不会是以为他活了这么大年纪是因为已经辟谷了吧.不是的.他其实每年都会出來一趟.买些吃食.只不过他不和外人打交道.买完东西立刻回來.所以便好像这几十年一直未曾出过山体一般.”
秦韵这才彻底明白.“那么.我们回去就要安排怎样进皇宫么.先前你一直说要进皇宫如何如何.可是一直都沒有付诸行动.要取这图纸是一方面.只怕要迷惑南宫宇也是一方面吧.可是如今我们只有五个人.消息该绝不会走漏才是……”说到这里.她脸色一变.惊疑不定的望着南宫彻.
南宫彻眸中寒意如潮:“不错.我也疑心是我们之中出了奸细.否则我们怎会有进京城便被人盯上了.可是那三个人我哪一个都不想怀疑.你知道.我和他们之间的情谊是经过了生死考验的.这三个人几乎都在危急时刻救过我的命……”
秦韵神色一黯.这种被人背后捅刀子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妙了.
会是谁呢.
若雪.不像.疾风.也不像.九连环.还是不像……
南宫彻捏了捏她的手:“别多想了.我们心中有数就可以了.走吧.回去.”
“可是……”秦韵眉头紧蹙.“这样一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南宫宇知悉.场面不是很被动.”
南宫彻弯唇一笑:“放心好了.这个麻烦很快就能解决了.”
两人慢吞吞又回了司马府.
九连环正在大门口张望.如今她是个婆子打扮.所有的头发都包在一块藏蓝底碎白花的头巾里.神色颇有些焦急.见他们两人并肩回來了.忙迎了上去.低眉顺眼地道:“表少爷、少夫人……”这一次借住在司马府.南宫彻用的是司马的外甥的名义.秦韵是外甥媳妇.因此此时秦韵是作妇人打扮的.
听到她这么称呼.秦韵本能的脸一红.低下了头.
南宫彻不悦地一抬眉:“有事.”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