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去了尹满囤、毛小桃和尹小光,赵家跟着救护车去了赵化林的马翠花。
其余的人等救护车走了就都回家了。
赵长庚失血过多,补了两袋血也就没事了,那孩子却有些麻烦,淋了雨,发了烧引起了肺炎,在县医院住院了。
过了两天,尹秋蕙去医院看望赵长庚,正好尹满囤一家也在。
两家人正在讨论那三十万的问题。
大概是马翠花说一下子拿不出钱的原因吧,赵化林便想先给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从赵长庚每个月的工资里扣。
尹秋蕙进来之后,马翠花便拉着尹秋蕙说:“秋蕙,我们家的钱都投资鱼塘了,现在没有这么多的钱,我说从长庚的工资里扣,可你二婶不同意。
毛小桃说:“什么十年之内还清?一把手交清,谁耐烦成天跟你后面要狗后帐?”
马翠花说:“我们家没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钱都投资在鱼塘了,没有钱。”
毛小桃尖声说:“没有钱,你把鱼塘的股份卖给秋蕙,卖给她你们不就有钱了吗?”
秋蕙愕然道:“二婶你是不是都想好了的?”
毛小桃笑嘻嘻地说:“你让长庚包鱼塘,现在钱都打了水漂,你当然要把钱还给长庚了,是不是?“
尹秋蕙被她的话气笑了,问:”什么叫我让人包鱼塘?赵家包鱼塘与我无关。二婶,你不知道,就别胡说八道。“
毛小桃道:“我怎么胡说八道了,那鱼塘不是你要包的,如果不是你让包鱼塘,那赵家的窑厂开得好好的,为什么卖,你欠了那么多钱,还天天吃香得喝辣的,没钱那就卖房子,欠了那么多的钱,还住那么好的房子,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哪有这么好的事。”
尹秋蕙看毛小桃胡说八道。决定不理她,只拿眼睛看着赵化林和马翠花,赵化林垂头不作声,马翠花说:“秋蕙,我看这个鱼塘,你就一个人买下算了,你要是不买下,我们就把股份卖了,我们可是最大的股东,若我们把股份卖给别人,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尹秋蕙一想,马翠花说的也有道理。跟赵化林说了一声,回家考虑考虑就走了。
回家之后,尹秋蕙考虑了几天,马翠花跟毛小桃天去催,尹秋蕙逼得没办法,只好拿房子抵押。那时候房子不值钱,尹秋蕙连房子加上家俱电器才打五万,还差十五万。
毛小桃又让她去卖地皮,让她把彭南市的地皮卖了还钱。尹秋蕙把房子抵给了毛小桃,借了大刚家三间破草房子搬了进去。
大刚家的三间破草房子是祖屋,大刚的爷爷奶奶都是在这里过世的,因为大刚家盖了房子,就再也没有住过人,尹秋蕙便借了住了进去。
尹秋歌哭哭啼啼的,一边哭着一边搬了过去。
因毛小桃看得紧,尹秋蕙连电饭煲都没有带来,晚上在大刚家的漏了雨的锅屋里,尹秋蕙用地锅烧了水,端给了尹秋歌和江淑英洗脸洗脚,回到锅屋,尹寒林己经添好了水,正在吹火。
因木柴都湿了,烟大,尹寒林两眼熏得红红的,流着眼泪,还在不停地吹歪着头吹火。
“寒林,让姐来吧。”尹秋蕙在矮爬凳坐下,用手给寒林擦着眼睛,道。
她吹着了火,用木棍挑着,让火烧得更旺一些,小寒林不知所措地站在她旁边。
尹秋蕙勉强笑了笑:“寒林,姐真后悔当年收养你。让你过这样的日子,姐真的对不起你。”
尹寒林听了一下子抱住了她:“姐,你不要这样说,我宁愿跟着你,跟着你要饭,我也不觉得苦。我只是觉得……姐,是我害了你!”
他埋在她的怀里嗫嚅地说。
尹秋蕙惊诧地抬起他的脸说:“与你有什么关系?”
尹寒林只看了她一眼,又埋进了她的怀里说:“不,没……我只是觉得自己连累了你。”
尹秋蕙又苦笑了,寒林怎么连累了她了?他那么乖,考试都考双百,可没有连累她什么,可是今天……唉,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烧热了水,姐弟俩洗好了脸和脚,尹寒林就在尹秋蕙对面的小床上睡了下来。
大刚家的祖屋只是三间茅草房,江淑英和尹秋歌住西屋,堂屋里留着吃饭,尹秋蕙借来一张一米二的小床和一张宽80的小绳子编的更小的床,两个人睡一间屋子。
尹寒林爬上床,尹秋蕙,你明天还要上学,姐明天还要去彭南市把那块地皮给卖了,可惜了,二十多年后,这块地皮最少也能值二十万。
尹寒林觉得奇怪,姐怎么知道二十多年以后,这块地皮能值那么多?可是他累极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尹秋蕙第二天起来头有点疼,她走到锅屋,江淑英正在做饭,尹秋蕙跟她说,现在她要到彭南市卖那块地皮,江淑英说了一句路上小心,就低头切菜了,尹秋蕙知道母亲心里不高兴,那房子,有一部分的钱是父亲跟她离婚时赔偿给她的,现在也被她赔掉了,母亲心里肯定不高兴。
现在她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只能以后再挨点累,多赚点钱,给母亲盖上新房子就行了。
尹秋蕙忍着头痛来到彭南,找了一个电话亭,她给郁秦川打了电话,地皮是郁秦川帮着给买的,看看能不能让他再给卖出去。
如果他卖不出去,就找个中介给挂起来卖出去。
郁秦川还没有下班,接到尹秋蕙的电话,尹秋蕙告诉他,她就在他们第一次吃日式料理的那家名为秋月的店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