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小馨的追问和秦晏停止发动车子的逼视下,吴楚深呼了一口气,只得举手投降了:
“好,我说还不行嘛,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吴楚朝刘小馨说着话,暗地里又使了个眼色。
“行行行,没问题,你赶紧说吧!”刘小馨看着吴楚频频点头,只想让他赶紧说出解决的办法。
“我可以跟你说,但你不能告诉小晏。”
虽然不知道吴楚为什么提这个要求,但刘小馨也没兴趣知道,只是继续捣着头,表现出一种你说什么是什么,我现在很急的顺从态度。
“我现在不能跟你说,小晏就在旁边看着呢,他会看出端倪的,等到时候咱们私下说,你现在就装作我在耍你就行了。”吴楚偷偷瞥了眼驾驶座上正关注着他们的秦晏,朝刘小馨不动声色的说了这话。
刘小馨瞬间get到吴楚的意思,演戏嘛,她最在行了,随即表现出一种十分失望、懊恼又气愤的样子,紧皱起眉头,气急败坏的大声喊着:“臭小鬼!你又耍我!”
吴楚配合着刘小馨,脸上浮现出一种欠揍的得意,透明的身体打起波浪,秦晏无语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表演,心里冷哼一声,随即发动起车子往道远和刘凌恒的所在赶去。
照着道远发来的地址,秦晏渐渐开到一处野草丛生的破败建筑外,停下车子,将安全座椅上的刘小馨抱下来,牵着她往里走去。
只见残垣断壁下有一处隐蔽的入口,一进去就是挂满符纸的阴暗通道,通道里凌乱的堆放着许多残破的瓶瓶罐罐,散发着一种腐臭的尸骨味。
因为刘小馨现在的低海拔劣势,使她能将地上雪白细小的骨节以及狼藉不堪的毛发看的一清二楚,加上扑鼻的尸骨味,让她的眼泪和鼻涕都不自禁的流下来,她拽了拽牵着秦晏的手,仰头看向他。
秦晏看着她满脸的鼻涕眼泪,皱一皱眉,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掏出兜里的手帕抹掉她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刘小馨抓过他的手帕,低头埋在秦晏的肩头,却仍旧将满脸的眼泪都流到他的衣服上,秦晏微微叹了口气,抱着她走了进去。
走到尽头是一处潮湿阴暗的地窖,密密麻麻的符纸粘贴了满墙,正中央有一个被链条紧紧缠绕着的大罐子,罐口露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脑袋,道远和刘凌恒站在不远处看到秦晏抱着刘小馨进来,齐齐叹了口气。
刘小馨听到链条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转头看过去,却见粗链条上的符纸正前后摆动着,正中央的罐子上露着的脑袋正抬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眼里有着憎恨和不甘,随即张开着发出呼呼的声音,眼泪不觉流的更凶。
“人彘,第一次见到有术士被做成人彘的。”道远走到秦晏身边,严肃认真的低声解释着,他没有想到刘凌恒他们那个‘组织’里还有这么惨绝人寰的家伙存在。
秦晏知道线索又断了,眼前只不过是另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已经有些精神失常的受害者。
“没办法,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除了念咒他已经没法说出可以交流的话了,而且没法移动他,不能离开罐子也不能脱离锁链。”刘凌恒看着秦晏眼里有着熊熊燃烧的斗志和悲切的伤痛。
秦晏看着罐子里的人,见他只跟刘小馨进行着视线交流,嘴里呜呜呀呀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眼里也不禁流出了眼泪,却是墨绿色的眼泪,转头看向刘小馨,却见她狠狠的咬着嘴唇,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秦晏的眉头深皱,这一刻他知道,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并不如自己想象中来的讲道义,或许在懂法驱鬼的这个领域里,他们面对的敌人应该是绝对不可见光的存在,但真正可怕的是,他们在光明下仍然有着体面的身份。
这时候的刘凌恒脑海里那里还有什么‘魔出众鬼从’的担忧,现在真正存在的恶魔,就是在他们‘组织’中隐藏着的邪恶势力,从这以后他的全部关注力都在怎么揪出这帮惨无人道的家伙来了,并且为此不惜背叛那个他曾经奉为家的‘组织’。
自认已经看破红尘,并且逍遥人间的道远,在这一刻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做不到超脱凡尘的爱与恨,除了跟在秦晏身边等着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外,他似乎找到了自己另外应该做的事情了。
“必须带他走,背后的人肯定已经知道咱们发现了这里,不带他走,必死无疑。”刘凌恒说着这话,也证实了他们俩为什么找到这个地方后,就不再离开的原因。
秦晏紧锁着眉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刘小馨,又看着留着两行墨泪的人彘,内心被揪紧,却不得不沉声问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安稳的离去,没有任何痛苦。”
听秦晏这么说,刘凌恒一急,刚上前一步想要发泄内心的不满,却被道远拉住,他能理解刘凌恒的愤怒,可是,秦晏说的方式,已经是最好的方式了。
刘小馨留着泪,转头看向秦晏,咬着嘴唇呜咽着点了下头,对秦晏所说的话表示了认同。
“生前遭受了非人的痛苦,死后还你清净的灵魂。”道远说着朝那罐中人鞠了一躬。
听道远这么说,刘凌恒也明白了秦晏的意图,这是最后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了啊,现在活着对那人来说才是最大的痛苦啊,至少他们现在能做的,是不让他的灵魂再落入恶人之手。
可是······杀人······
即使刘凌恒和道远都有能力让他毫无痛苦的离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