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鬼,你是人,要怎么重新开始?”砚歌笑哽咽道。
萧沉毅闻言,忽然冲进内殿拔出放在贡台上的宝剑,那一柄剑是他获封摄政王时先帝赏给他的宝物,上斩奸臣,下斩逆贼,被供奉在殿内,象征着无上的荣光。
他拿着剑抵在喉咙处,笑道:“你是鬼又何妨,鬼与人之间只差个死字,我来陪你便是。”
他握着那一柄宝剑,像是战场上视死如归的将军,他自十七岁从军以来,握过无数柄利剑,却没有哪一柄剑如这一把贵重,如这一把沉重。
他三十岁就已经死了,却苟延残喘到四十岁,他拿十年来赎罪,却终究不抵她九条命珍贵。
“不要!!!”
还未等砚歌笑的那一声哭喊传到他的耳朵,锋利的宝剑不费吹灰之力便割断了他的脖颈,喷涌的鲜血溅满了窗幔,像极了忘川河畔盛开的曼珠沙华。
他至死嘴角都溢着笑,温柔地看着砚歌笑,仿佛死才是他的归处。
“不要……夫君……我原谅你了……我原来你了……”砚歌笑彻底崩溃,拼命地靠近他,想要抱住他。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想要替她拂去眼角的泪痕,却在触及她脸颊的刹那触碰到一片虚无。
真是无力啊,至死都不能再多照顾她一点。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
“不!”
风云莫变,万鬼齐哭。
虢国的皇帝驾崩了,他统治的那十年里,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却唯独娶了一个痴傻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