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伙计应了,萧祁便将两手探出去,在伙计的髋部捏握。
“咝~~~”伙计疼不住痛呼出声。
萧祁却没有理会,又将手收了回来,抬手在他的髋骨处敲了几下,而髋骨回之以清脆而轻微的“咚咚”声。
果然,萧祁的眉心凝成了一个疙瘩。
“如何?”伯贤见萧祁在那人腰间来回捏握,又敲来敲去,此刻又久久没有说话,有些摸不准他在做什么,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这位小哥骨质本来疏松,如今经了这么一摔,骨头便有些损伤了。只怕是要好好调养一段时日了。”
“啊?那······得花不少钱吧?”伙计一听要好好调养,一张包子脸一下拧成了苦瓜脸。
“无妨。既是我们的马儿惹下的事,我们自会负责。”因着几人进来时匆忙,房门便一直是虚掩着的,此刻老僧便领着鉴初走了进来。
“阿初你别过来!”萧祁眼见着床上这被晴远将腰间衣物扒得干干净净的男子,慌忙一个箭步挡住了鉴初的视线。
“怎么了?”鉴初有些不明所以。
“由着他。”伯贤粲然一笑,“阿初,前几日我那件袍子的银扣掉了,你有没有法子替我钉上去?”
“当然没问题啊,衣服在哪里?”
鉴初因着当初自小在宁国侯府受教的女工,如今俨然成了这个团队里的专用绣娘,但凡是有些衣裳靴子上出了些小毛病,大家都习惯来找他。晴远一开始本是因自觉身份低微,故而自个儿偷偷在一旁缝补衣裤,不想被鉴初看见了,一把拿了过去替他缝补,还一边数落着他这里差了线那里漏了针,倒把晴远羞了个大红脸。后来晴远便也乖乖地将自己的需要做些加工缝补的衣裳裤子递了过去,免得再一次被鉴初数落笑话。
“在行李里头,阿初你跟我来。”伯贤嘴角不知何时噙了和煦的笑意,一转眼便将鉴初引了开去,而晴远那个跟屁虫,自然也不出意外地巴巴跟了过去。
萧祁不满地向那三个背影消失的拐角处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仔细查看起伙计的伤势来。
“阿祁,你看怎么样啊?”老僧此刻也走了过来。
“结脉。”因着二人都是颇通医道之人,故而在只有二人是,萧祁的讲话便常常能省力许多。
“结脉者,一息四至以下,可归因于阳盛寒积,气血瘀滞。”老僧捋着胡子,“我关他面色晦暗铁青,倒也正有些气滞血淤的样子。”
“啊?我还有别的病?”那伙计显然又想着钱的事,一脸愁容。
“小哥莫急。”萧祁轻声抚慰着。
“你预备给他用哪些药?”老僧俯下身,如萧祁方才那边在伙计的髋部仔细探察了一番,抬头问道。
“活血化瘀,可以川芎为主,辅以香附、桃仁,至于骨质疏松之疾,便用熟地、淫羊藿、骨碎补几味药便可。此外,我想着再配适量的黄连、白茅根、土茯苓给他。”
老僧仔细听着萧祁一味一味地报出来,待听道最后时,欣慰地笑了,道,“那便这样吧”,又看了一眼那伙计,笑道,“他也是运气好,遇到了你这样的贵人。”
萧祁难得没有自鸣得意,拱手道:“还是老师父耳聪目明,明察秋毫。”
老僧一笑,意味深长道;“那便快些去吧。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