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怠慢,便差两人远远地跟了过去,一人在明,一人在暗,要探个究竟。谁知跟到半路,便有箭矢如骤雨一般落下,在暗的人因藏了气息而得以幸免,明处的人一时不防,使尽浑身解数,却仍受了重伤。也是属下派去的人机敏,明处的人见自己受了重伤,便干脆将身上携的‘冶魂散’趁乱服下,便立时倒在地上,脉搏气息全无,除了意识仍旧清醒着,与死人别无两样。”
“那些放箭之人也是谨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现身。”
“他们自然是伸手探了探鼻息与脉搏,只见属下派去那人脉搏气息全无,甚至连身体都微微僵硬,方才有些放下心来。”
“为了以防万一,有人依旧拿刀在属下的人心口上扎了几下,方才扬长而去。”
鉴初在一旁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伯贤察觉到鉴初的身子微微颤抖,轻轻地抬起胳膊,扶住了鉴初的腰,柔声道:“别怕。”幸而萧祁的注意力此刻并不在这里,否则恐怕又是好一阵儿的热闹了。
“还能活?”萧祁皱眉。
“活着。只是心脉受创,终身再不能习武。”贾奕叹息道。
“那你是如何察觉此事与朝廷有关?”萧祁看着他。
“想是因为这种方式,是宗室暗卫的做法吧。”一直沉默不语的伯贤开了口。
贾奕似乎是这才注意到坐在榻上的公子,他捕捉痕迹地将伯贤打量了一番,拱手道:“公子好见识。”
又继续说道:“皇家宗室的暗卫,肩负着保护主子暗卫的重任,但往往又不能被人看穿身份。故而每次动身时,往往是先以箭矢射杀对手,只有迫不得已事才会与对方兵戈相见。而有见其身形面容者,为身份保密期间,必使其气绝身亡方才了之。”
“那如果见到暗卫的人是无辜的呢?只是不小心见到了呢?”鉴初怯怯地开口。萧祁也在这是注意到了伯贤托在鉴初腰间的手,便貌似随意地飞了一扇过去,“啪”地一下,狠狠地打在了上面。
“暗卫实则是皇家豢养的死士,眼中唯有主子的性命。”伯贤道。
鉴初闻言,低下头去。
“其实,若是单因为这做法与宗室暗卫相同,此事尚不能确定与朝堂有关,是重伤的弟兄身上的刀伤,以及这些人离开之时毫无顾忌,似乎并不怕官府追究的模样,让属下有了几分笃定。”
“你的意思,他们笃定锦州城的知州不会追究此事?”
“属下拙见如此。”
“那既然知州是他们的人,为何要让那对老夫妻做这些事?他们的目的又是为何?”
“属下不知。”
“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便一直坐视锦州城中百姓遭受这毒水之害?”
“属下自那日之后便飞鸽传书向谷主汇报,谷主回信的意思便是如此。”
“糟老头子!”萧祁张口就喷。
“公子息怒。谷主并非无意解决此事,只是那日之后,济安堂接连几月都被人暗中盯梢,实在不宜有所动作,打草惊蛇。”
“数月前,谷主传信来,道时机一到,不日谷中便会派人来助属下一臂之力。”贾奕抬起头,眼睛里荡漾着崇敬的水波,“没想到啊,谷主竟然如此看重属下,让少谷主前来,属下定不负谷主器重。”
“······”萧祁自觉又被他爹阴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