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刘骜冷冷的说道:“你住口!”

说完又环视着众人,沉声说道:“想来你们也知道,自从我皇室多年以前的那场巫蛊之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听到这话,都不自觉的垂下了头……

我看着众人的样子,再看看刘骜的决绝,更是觉得许皇后这次也许真的就是要在劫难逃了。

对于今日巫蛊娃娃的事情事情,别人不清楚,但是我确是明白的,除了飞燕,又还有谁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恍惚间,我忽然觉得飞燕那个时候说的也许真的是十分对的。

无论是我还是许皇后,都实在是过于注重感情了,而在这个不知埋葬了多少女人一生的永巷,感情本就是最要不得的东西,想来飞燕也正是明白了这点,所以,她才会觉得最后的“赢家”一定是自己吧。

可是即使飞燕真的能够打倒所有的人,也能够成为这后宫之中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就一定是真的赢家了吗?她就一定是快乐的?

刘骜一提到‘巫蛊之乱’,所有的人都不自觉地将头垂了下去。

刘骜的爷爷,宣帝刘询,他的爷爷也就是汉武大帝刘彻的儿子,后来被追封为戾太子的刘据一家,就是因为巫蛊之祸,闹得家破人亡,就连一直陪伴在汉武大帝身边的卫子夫卫皇后,最终也只是落得一个自杀谢罪的下场。

当时戾太子被人诬陷用布偶扎了汉武大帝的人像,然后再布偶上刺了银针,汉武大帝大怒,将戾太子满门抄斩,宣帝刘询因为年幼,才幸得逃脱一命。

后来宣帝因为先前的阴影,在登位的时候就下了旨意:宫中严禁巫术。

宣帝在位的时候,后宫一片清明,然而如今,一切又打回了原样,甚至,当年的巫蛊之祸此时此刻竟然会又一次的重演。

若是刘骜不是那样的倔强,稍微的用脑子想一想,就能够明白许皇后是被诬陷的,但是,刘骜却铁定的认为,许皇后就是那下了巫术的人,而且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轻饶。

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我蹲下身子去,说道:“皇后娘娘,难道您不想要为了自己辩驳吗?”

许皇后看了我一样,那眼神中竟然少了往日的不屑,倒是多了一份感激,她笑的惨然:“辩驳?又有何用,现在的皇上早已经厌恶我了,自然是随便找个理由就将我废了,若是他还念旧情,就算是我真犯了错,他也会想办法包庇我的。所以,还是不辩驳了吧。”

我见她说的如此决绝,我也不好再劝说。转过身,问默默陪在皇后身边的许容雅:“许美人,现在这样的情况,你难道也要陪在这里吗?”

许容雅苦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此时,大概是最需要嫔妾的时候了,所以,嫔妾自然是要陪在皇后娘娘身边的。”

许皇后却淡笑着说道:“我在这里孤独终老也就罢了,那里还能拉上你垫背呢?容雅,我现在命令你,赶紧出去。”

许容雅沉默不语,我笑着说道:“事情还有挽回的机会,难道许美人也和许皇后一般,就不想争取一下吗?”

许容雅抬起头,惊愕的看着我,最终她淡淡的笑了,然后看着许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请您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许皇后说道:“去吧。我已经不是皇后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你的心意自然是好的,所以我领了,只是不要再为我做什么挣扎了,保住你自己的性命就好。”

我拉着许容雅站起身,走出椒房殿,身后的侍卫将殿门缓缓地关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娘娘,你真的有办法么?”许容雅不着痕迹的挣开我的手。

我苦笑着说道:“哪里有什么办法,这皇宫又不是本宫的。难道本宫说什么便是什么吗?”

“那娘娘为何还要嫔妾出来呢?“许容雅更是疑惑了。

我摇摇头,叹道:“如果非要问为什么,那本宫只能告诉你,本宫也不知道,只是,本宫不忍心让你圈在那一坐宫殿中罢了。”

许容雅微微躬身向我行礼,说道:“多谢娘娘的好意,嫔妾在这里先行谢过,只是,娘娘,您说,只要人还在这永巷中,呆在那一座宫殿中,不是被困呢?”

一语之间,顿感苍白,是啊,只要人还在这宫中,搬到哪一座宫殿,不是被困住了呢?

也只有许容雅这样把所有的事情看得透彻的人,才能够说出如此让人不自觉间顿悟的话语吧。

我笑着说道:“你总是看的这般的透了。”

许容雅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哪里是看透了,不过懂得了大多数事情都属无奈,学会了忍让,学会了不在乎而已,若是嫔妾真的看透了,哪里还会希望能够救出皇后娘娘呢?”

我点头,说道:“不管如何,你现在是不能去椒房殿了,你若是也呆在里面,皇后娘娘心中就真的没有盼头了。”

许容雅点点头,说道:“谨遵娘娘教诲。”

刘骜如今倒是成了飞燕那里的常客,因为我和他现在是在冷战中,许皇后被废,班婕妤在长信宫中,许美人现在的待遇就像是当初还是宫婢一样的。

刘骜与飞燕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每天下了朝就往飞燕那里跑。

这两天简直是气冲冲的,在正殿摔东西的声音我都听见了。

琼朱这几天一直都在暗地里注视着飞燕,其实倒也不算是监视,毕竟我根本就不敢确保傅苑眉的人是不是也在暗处监视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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