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进门,旁边位置的年轻男人出于礼貌,站起身来,而正座上的老人却稳坐如泰山。/p
莫箫頔大老远便客套道:“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p
年轻男人也跟着应了声。/p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不久,还要感谢您盛情款待,真是破费了。”/p
若不是老人推了一下老花镜,乔柒柒还以为他是一座蜡像呢!/p
待两人含笑走到黄花梨木桌边,莫箫頔郑重的介绍道:“柒柒,这位就是我们国内极具盛名的服装设计师,钟老。”/p
如他所料,乔柒柒果然是瞪大了杏眼向他,满脸就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字。/p
在服装设计界提起钟老的名字,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到了晚年,愿意花重金不求作品,仅仅请他冠名,当活招牌的企业是数不胜数。/p
但由于钟老本人单薄名利,极少出现在公众视线内,上门求访的人虽说踏破门口,但真正见过他本人的没有几个。/p
莫箫頔算是幸运的一个。/p
去年盛暑,正赶上上海高温预警的那几天,他跑去在人家门口赖着不走,就为了给太太求一份生日礼物。/p
才感动了钟老,在封笔多年后,愿意为他破一次例。/p
不等乔柒柒说话,正座上苍颜白发的老人先开了口。/p
“跟我想象中一模一样。”/p
他的声音倒没有模样那般显老,如果说他本尊看起来像八十岁,那这嗓音,最多六十岁左右。/p
乔柒柒愣了一下,满脸堆笑地应和道:“您跟我想得也差不多,就是头发白了些。”/p
钟老非但没有因此不悦,反而与莫箫頔很懂得相视一笑。/p
爽朗道:“哈哈呵,还真是率真。”/p
莫箫頔对身后的服务人员拜了拜手,亲自为乔柒柒拉了椅子。/p
乔柒柒反倒有些不安,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看了一眼莫箫頔后,有些战战兢兢地坐下了。/p
旁边的年轻男人适时的解释道:“师娘去世的当天晚上,老师一夜之间头发就全白了,当时才六十四岁。”/p
“看来这个传言是真的了。”/p
乔柒柒想了想,又问道:“所以,在您妻子去时候后,您真的不再从事古风服饰的设计了吗?”/p
“是,在那之后的三年里,我确实再没碰过那些。不瞒你们说,我感觉自己已经死了,灵魂死了,以前那些奇妙的想法也都跟着文娟进了坟墓,她是这辈唯一的模特,我那些获奖的设计都是按照她量身裁剪的,没了她,我什么都不是。”/p
乔柒柒本就心软,现下对他的悲伤感同身受。/p
她轻轻叹了口气,耷拉着嘴角,也不知该如何劝慰。/p
钟老眼神空洞,望着窗外满池的并蒂莲,盛开得让人心生嫉妒,更何况,眼前这一捧才最叫人“闹心”。/p
莫箫頔给乔柒柒夹了一筷子水嫩的藕尖,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p
“吃吧!路上不就吵着饿了么?”/p
乔柒柒抬头看看他,有些脸红,便尴尬地招呼道:“对啊!还是边吃边聊,听说您是上海人,尝尝我们北方菜,嘿嘿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