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柒柒外婆葬礼的前一天,不知不觉中,莫箫頔的车子停在全黑的老宅门口,已是凌晨三点。/p
正站在路对面昏黄的路灯下,抱着臂,动作简单地靠在灯杆上。/p
莫箫頔回头看见了她,还是一贯的镇定淡漠,抬手掐了掐自己的鼻梁,稍带拭去眼角的湿润。/p
“我该继续叫你老板,还是影帝。”/p
莫箫頔像是没听见,脚步的速度和方向没有丝毫变动。/p
“看来老师_/p
“老头儿研究了一辈子也不过如此。”/p
莫箫頔不欲与她多言,走到她身边,拉开自己玛莎的驾驶位车门。/p
见他不理人,便眼疾手快,伸手又把门推上了。/p
莫箫頔不气不恼,语气依旧无任何波澜,平静的像一汪潭水。/p
“你现在应该去给你的队友报信,好筹划你们的新计划,而不是在这里烦我。”/p
“哼~就那小婊子那种货色,也配跟我当队友?我不过是逗她玩玩罢了。我只是想试试,到底要怎样才能把她从你心里抹掉。”/p
又恢复了抱臂的姿势,撇着嘴,摇了摇头。/p
“唉~看来我这辈子都没戏啦!你放心,既然你想演戏,我就陪你演下去。明天葬礼后,我回去给乔柒柒催眠,让她忘记。”/p
“不,如果你真想帮我,那就让她刻骨铭心地恨我,劝她离开。”/p
说完他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p
乔柒柒生暄暄那天,莫箫頔就在手术室外。/p
因为她长期贫血,气血不足,医生建议直接剖腹产比较安全,莫箫頔权衡了很久,才决定并安排了全美最好的产科医生。/p
生也会痛,手术也会痛,他恨不得直接替乔柒柒受了这疼去。/p
莫箫頔发誓,那是他此生最难熬的几个小时。/p
他在走廊里踱来踱去,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p
好不容易盼到乔柒柒被推出手术室,看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更是惨白,他终于忍不住了。/p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p
“对不起。”/p
莫箫頔吻着她的手背,眼泪滴滴答答落在她的衣袖上。/p
旁边的美国护士听不懂他边哭边念叨什么,只是纷纷识相的离开了。/p
莫箫頔不能久留,明天早上宣城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他还得赶回去扮演自己的角色。/p
等他走出病房时,史密斯夫人正在门口,他随意地抹了一把脸,掩饰自己刚哭过的痕迹。/p
“dylen,dyy.”/p
说来惭愧,莫箫頔只顾着心疼乔柒柒,竟把儿子忘了个干净。/p
在史密斯夫人指引下,他来到新生儿病房。/p
隔着玻璃,莫箫頔第一次看见了还在保温箱里的暄暄。/p
小家伙全身粉嫩嫩的,薄薄的肌肤吹弹可破,仿佛连摸都摸不得。/p
天知道这个自恃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男人,第一次见自己儿子时是何等忐忑。/p
在争得护士同意后,莫箫頔可以进去抱抱他。/p
谁知,这五斤多的小婴儿可费了莫箫頔的大力气了,舍不得使劲儿,怕疼了儿子,又怕抱不稳,让孩子滑落下去,进退两难。/p
当真是捧着怕碎了,含着怕化了。/p
小家伙倒是欢喜得很,好像知道是爸爸在抱他,原本闭着的小眼睛也睁开了,对着莫箫頔直笑呢!/p
再坚强的男人也扛不住这样无邪的笑容吧!/p
莫箫頔顾不得自己的胡茬,在婴儿白嫩的小脸蛋上也烙上了自己的印章。/p
儿子,你要听妈妈的话,乖乖等着爸爸接你和妈妈回家。/p
婴儿虽然没有记忆,但出于本性,他们总会潜意识里记得第一个抱他的人,除了来苏水气味的其他气息,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安全感。/p
所以暄暄真正睁开眼睛看见莫箫頔的第一眼,就在冥冥之中认定这个熟悉的味道是爸爸。/p
而在莫箫頔的记忆中,第一次抱他还是在他出生仅仅一个小时后,当时还是个粉嘟嘟的“小团子”,再见时已是这白白胖胖的“小人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