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可怕的是未知,对于爱惜生命胜过一切的修士来说,无谓的冒险不能吸引他们,只有巨大的利益才值得,柯凌云深知这一点,因为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利用不太大的危险和相对大的利益,才引得这些人和自己一起进入石斧洞天。
白袍人顺着湖水下潜,很快便到了石斧洞天门外,他注意到了洞开的石板和旁边的崇鸣鸟的鎏金标示,头上的斗笠晃了晃,似乎微微摇了摇头,仿佛是在责怪他们的鲁莽,但他没有什么犹豫,只不习惯一般扶了扶自己的斗笠,便也进去了。
白袍人艺高人胆大,原宵几个就没有这么潇洒,他们互相保持着一点距离,但也尽量靠近,随时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石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信道,却并不黑暗,信道两旁的石壁上每隔几米便镶嵌着一颗照明的珠子。
看到这些珠子,虽然觉得不应该在此刻分神,原宵还是不可控制地想起了某个以收集闪光物为乐的人,他脑海里天马行空,脑补着若是止妖在这,会不会不顾形象地把这整条道上的珠子全都收入囊中,虽然这种脑补是如此不靠谱,他还是很乐,一般人真不能理解他这种乐趣。
原宵表示,自己这是长久被“乒”之后的正常反应。
不管他心里有多乐,现场的气氛却不怎么好,大家都屏息凝神,每个人都兼职了千里眼和顺风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么担心会有不知名的危险跳出来,要么就担心错过任何一条线索。
“你也对所谓的宝贝有兴趣?”绯炎忽然开口,原宵一愣。
“你想来寻宝?”绯炎见他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
“不算寻宝吧,只是大家不是一个队的么,如果落单,在这里会很危险吧。”原宵实话实说,他可不笨,即使他身上没有任何值得人来抢的东西,别人也不会信,双拳难敌四手,在普遍多人组队的时候,他如果单独,就会变成待宰的肥羊,有些时候,往往是自己暴露了弱势的地位,引来了灾难,时光和处境会逼迫人成长。
忽然,他们眼前一花,身体一轻,黑暗的信道变成了美丽的山林,他们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各人握紧武器,再度提高了警惕,黎远清咳了一声,“这莫非是幻境?好高明的幻境手段,叫我们毫无所觉便已深入其中。”
柯凌云并未搭话,带他们进来已经是他的成功,再多说反而会惹人怀疑,不得不说他真的能忍,且此时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模样。
事实上这里并不是单纯的幻境,而是实景与幻境相结合,虚中有实实中带虚,还会不断变换,叫人难以区分从而深陷其中。
恨天道,“也不一定是幻境,此处空间小桥流水,景色优美,听说上古时期的大能是可以自行开辟里空间以作修行之所,修士虽大多苦修,指的却是离群索居,承受寂寞,并不代表要将自己关在一个黑暗荒凉的地点折磨自己,此处看得出主人的精心雕琢,想必不应该是假的。”
众人稍稍安心,这才开始探索四周,他们的位置是在靠近小山丘的山脚处,林中雾气缭绕,竟然还有些不曾修行的小动物诸如松鼠兔子之类的四处跑窜,颇有欣欣向荣之象,不愧了洞天二字,实属罕见,也不知这处洞府存在了多久,但其主人的心思细腻,性格温柔却也可见一斑。
谁也没有提出要分头行动,谁也没有九条命在这里交代,于是就互相制肘,相互依靠又彼此略作提防。
越往山脚处走,雾气却越浓重,周围人的大半个身子都隐没在白色的雾气中,几不可见,原宵忽然停下脚步,“等一等,你们不觉得这里的雾大的不太正常么?”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觉不对,在小山丘上的时候,向下远眺还能看清下面的溪水和小屋,没道理走到下面了雾气却大的连周围的人都看不清了,这里毕竟不是真的山林,一切的景色都是提前布置的,不可能像外面一般自己调节节气。
一旦发现了不对,大家就不敢再轻举妄动,总觉得四处危机四伏,连雾气也像是择人而噬的凶兽了。
柯凌云默默回忆了自己得到的玉简上的提示和说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洞府的自我防御阵法在启动,接下来如果不能有效地阻止,等待他们的便是杀招!
原宵有点不安,他的神经崩的紧紧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总觉得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暗中窥伺,这里的雾气屏蔽了修真的感官,就像那次落入影魔的巢穴一模一样。
不,还是不一样的,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安宁,因为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保护他,现在确实没有底,止妖一不在,那个和他竹马竹马的男人忽然从他生命中消失了,即使知道是暂时的,那种慌乱原来一直藏在他的心里,像一头蛰伏的野兽,遇事便要跳出来撕咬他一番才肯罢休。
就在大家在一种压抑的沉默中时,柯凌云悄悄地没入了白雾中,在无人注意的地方脱离了队伍,悄悄一个人行动了。
绯炎实际上也不比原宵知道的多多少,只是他天性多疑谨慎,又有些愤世嫉俗,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类,所以总能比原宵更早地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反过来说就是原宵情商太低,也比较容易相信人,这么看来跟止妖有点互补,止妖是除了有限的人谁也不信,被他坑过的人不要太多。
柯凌云悄悄离开后取出了一个玉简,他双手结荧玉简解除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