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淼神色淡然,仿佛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的不是她,在座的宾客的表情都比她复杂多了。
云啸不悦道,“皇妹千里奔波,怎不多带些人手,这要是有个闪失,岂不是我东阳和彤云派的莫大损失。”
“无妨,”云淼的语气也清凌凌的,倒真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嘴角含着一丝微笑,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既美丽又高高在上,“皇兄千岁之辰,又怎能不来,就算有千难万险,又有何惧?”
这番话说得自信又骄傲,似乎十分笃定自己绝无性命之忧,一时间倒是叫人难以分辨真假,不知道是在强撑脸面还是真相如此,原宵总觉得云淼边说话一边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飘过大祭司的方向。
原宵在听着云淼讲话的时候不时偷偷去瞄对面的大祭司和乔装的陶衍之,大祭司自是处变不惊,陶衍之笑的更加无懈可击。
原本就气氛紧张的大典,出了这样的事情,在场的人都有些坐不住,深怕惹祸上身,可又没有人敢于第一个站出来提出退场,大典上暗流涌动,云淼扰乱了大典的表面平静,却在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就退了,理由自然是需要养伤。
大典就在一种尴尬的氛围中进行,大概云啸也挂心云淼遇险的事情,按照规定的枯燥流程走完之后,并没节外生枝,很快就放了众人离开,这事有人欢喜有人愁。
原宵一副苦瓜脸:“这云淼公主怎么这会出事了呢,云啸完全没提关于我去魔界的事情。”
泷奚的声音也略有忧虑,“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云啸若是反悔就不妙了。”
殷九反而松了一口气,临行前自家师傅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照顾好宗主,宗主要是真去了魔界,自己就这么回丹门还不得褪了一层皮,看宗主的意思,怎么也不像是要带着随从去的样子。
某两个人心事重重,有人的心情也不那么快乐。
夜深了,云淼控制着自己的真元运行了几个周天,吐出一口浊气,以东阳国的根基,云淼要疗伤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殿门开的悄无声息,云淼也不惊讶,即使本该围满宫殿的守卫都仿佛蒸发了一般,即使这沉重的殿门根本不应该开启。
一只轻盈的银色纸鹤穿过重重宫禁,它似乎弱不禁风,打着旋儿飘过古朴的大殿门,就这么落在了云淼的面前。
云淼依然微笑,伸出两根青葱的手指,捻住了纸鹤的尾尖。
纸鹤仿佛通人性般抖了抖,一下子化为无数银色的光点,在云淼的面前重新组合成一道薄薄的光幕。
“城郊群山中,石龙埋骨地。 ----劫杀者”云淼轻轻地念出来,这显然是战书,或者说,是埋伏,更甚者,是挑衅。
微风拂过,殿中瞬时空无一人,云淼居然如此自信,真的孤身赴约!
城郊的群山深处,当日石龙出世闹出了莫大的动静,普通的修士一分好处也没捞着,反倒折损不少,石龙死亡之所又莫名的缺了一大片的灵气,附近的灵气仿佛忌讳这块地方,怎么也不肯聚拢过来,因此几乎没有修士在此出没了。
原宵跟泷奚倒是悄悄过来了,原因无他,石龙虽然不在了,但是在它身上居然有沈宗主的佩剑这种事就值得反复研究勘察了,白日的大典让人郁闷,原宵无聊之下便拉了泷奚来帮忙顺道壮胆。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无聊的遛弯,将要溜出一件惊天的大事来。
“鬼鬼祟祟,宵小之徒。”云淼语含不屑,就这么大大方方地飘在半空中,等着约她前来的人主动现身。
“公主殿下一介女修敢于孤身而来,实在叫人佩服。”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暗夜中又多了两道暗色的影子。
云淼秀眉微皱,“就是你派人一路从我出彤云派开始一直追杀到东都城外?”
“是,只是没想到公主殿下如此能耐,从出发就在被追杀也不肯回头,还真的安全到达了东都。”戏谑的声音似乎有些遗憾。
“你我究竟有何深仇大恨,据我所知,这幽冥界有这样能耐的人十根手指也数不全,而云淼自认未曾得罪过这样的大能。”云淼冷静地分析道。
戏谑的声音并未回答,只是继续道,“不过公主殿下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
云淼丝毫不惧,“好大的口气,就凭你这两人,也想把我留下,皇兄千岁寿辰,东都城不说泼水不进,也绝不会放任一群杀手随意闲逛,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想要我云淼的命,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福分。”
“谁说在下想要公主殿下的性命,”戏谑声音不慌不忙道,“或许曾经有,不过在下改变主意了,一个活着的东阳长公主彤云派临时的宗主夫人,可比一个香消玉殒的云淼仙子有价值的多。”
云淼嘴角绽开一个冷冷的笑,这样的话,再好脾气的人听到也会怒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高阶修士之间的战斗就此爆发,虽然现身的有两个,但是真正动手的却只有一个,两人辅一交手,云淼便暗自心惊,这等修为世所罕见,就算是她的皇兄在此,胜负也不过五五之数,是她托大了,更不用说旁边还有一个人虎视眈眈。
云淼战得艰难,但仍有一线生机,修士境界越高就越是难以击杀,就算*消亡,神识也难以彻底消灭,更何况,这里是东都!
云淼渐渐看清了与她交手之人的面目,此人穿着绣有暗纹的玄色的衣衫,一张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让见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