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吃惊地顿住了脚步,然而还没顿多久,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机会,加快脚步走进了房间。维尔福夫人紧随其后,也走进了这个房间。
她们刚一进去,门就被关上了。阴森沉闷的房间里站着的人无不脸色苍白,脸上却大都带着听到秘辛一样的吃惊和兴奋。安雅环顾了房间一周,和伯爵交换了一个眼神。刚才的怒吼声无疑是卡德鲁斯发出来的,那么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发出了那样凄厉的吼声?
夏多·勒诺伯爵刚好站在靠门的地方,他很绅士地给两位女士让了路,却小声地说道:“我希望你们不要去看那边的事情,因为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
“怎么了?”维尔福夫人问道。安雅却已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靠近那座楼梯的地方正围着一小圈人,而伯爵却远远地站在圈子外面。可是不管怎么样,卡德鲁斯无论遭到了怎样的结局,都一定是和伯爵脱不了干系的。但是卡德鲁斯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刚才闻到了血腥味……难道他死了吗?
大名鼎鼎的强盗头子罗吉·万帕正泰然自若地站在一边,一只白手套被脱了下来,随意地扔在矮柜上。好在阿尔贝子爵现在并不在这里,弗兰兹也不在,不然他们一定会认出这位当初曾劫掠过阿尔贝的人。可是正因为他们眼下谁都不在,万帕才能这样若无其事地骗过一群巴黎的贵族太太和老爷们。联系一下房间中的场景就不难想象,刚才一定是万帕伤了甚至是杀死了卡德鲁斯。但是听卡德鲁斯方才的语气和说话的内容,他并没有来得及认出那个“卡瓦尔康蒂”是不是自己曾经的狱友,就已经被杀死了。
卡德鲁斯果然已经死去了。伯爵的两个仆人把他从那个隐秘的楼梯抬了出去,大家的目光一直随着他们行动,直到卡德鲁斯彻底消失在楼梯当中,眼神也没有移开过。
“我的天哪。”梅塞苔丝喃喃着,握紧了丈夫的手。而腾格拉尔夫人脸色苍白,几乎要晕过去了。
基督山伯爵说道:“莫雷尔,我的朋友,你怎么看?”
“一击毙命,没有痛苦。”年轻人回答道。
“我们是不是应该审判某个人的罪行?”马尔塞夫伯爵却发难了。他原本和腾格拉尔商议好,要结成亲家,可是刚才腾格拉尔的目光一直绕着卡瓦尔康蒂打转,话语中更有透露着要悔婚的意向,这让他十分不快。现在有焕尔先生的新欢拉下马,他当然乐意落井下石。
伯爵饶有深意地看了马尔塞夫一眼,说道:“但是我们都知道,要想逃避某种罪行是很容易的。”
“难道今天我们在场的那么多人都没办法作证吗!”腾格拉尔先生意识到了马尔塞夫伯爵的意思,也随之喊道。卡德鲁斯死去对他有益无害,而卡瓦尔康蒂先生,现在看起来似乎也不那么的靠谱了。
马尔塞夫伯爵本人却在基督山伯爵的目光里战栗了一下;这次的战栗为他赢来了妻子一个诧异的眼神。
“我想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万帕一脸镇定自若地道,“我只是维护了自己的合法权益。我并不是什么贝尼代托,他的同伴;我是安德烈·卡瓦尔康蒂,伯爵请来的客人。而且虽然我所受到的教育并不那么的完全,却知道利益才是驱使大众共同朝向一个目标的原因——我杀掉了这个胡说八道的可怜人,却维护了我们之中地位既高、财产又雄厚的几位,你们并没有理由为此而把我送上法庭。”
“天啊!”毫不知情的维尔福夫人喊道:“维尔福先生,您一定会公平审判的吧!”
“我恐怕您的丈夫并不会这样做。”万帕露出了一个堪称恶意的笑容,差点就让安雅以为自己看到了贝尼代托本人。
“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一位公认公正的检察官还不能去审判您这样一位恶人吗?”夏多·勒诺伯爵露出了气愤的神情。
万帕答道:“可是您要知道,凡事都是有亲疏的。我并不认为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流浪汉能和我在维尔福先生心中的地位比。维尔福先生,您觉得呢?”
维尔福先生脸色苍白起来,佯装镇定地道:“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凡是交到我手中的案子,就没有因为不公正而被判决的。”
基督山伯爵的脸色苍白起来。与此同时,刚刚从小楼梯返回房间的贝尔图乔高声说道:“那么,在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时,你也能这样公正地宣判吗!”
“什么意思!”维尔福先生的脸色更苍白了。
“就是这个意思。”万帕说道。
维尔福夫人惊呼一声,但她还没来得及询问什么,腾格拉尔夫人就忽然倒了下去。安雅往旁边让开,腾格拉尔夫人刚好倒在了维尔福夫人身上。众人的眼光都向这边看来,而与此同时,安雅脸上的面纱被腾格拉尔夫人的手臂带动,掉了下来。
马尔塞夫伯爵如遭雷击,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梅塞苔丝不解地看着丈夫,心里盛满了未名的担忧。
基督山伯爵善解人意地道:“恐怕腾格拉尔夫人现在有些不适,我可以请您帮忙照看一下她吗,维尔福夫人?”
维尔福夫人勉强点了点头,扶着腾格拉尔夫人离开了房间。
安雅心里有些兴奋和雀跃。纵然她并没有亲手插在事件的发展当中,但是她仍然成功地改变了历史的节点,这些人的提前倒霉和覆灭也是有她功劳在内的。不过没有亲自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