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世间怎么能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害了她，还把我也害成这样。”/p
李晗口齿开始有些不清，他眼神迷蒙。/p
看到好友如此颓废，祁陌也不忍多说。/p
毕竟这段时间他确实经历了太多。/p
“来。”祁陌伸手拿起酒壶，给两人的杯子都倒满。/p
“喝！”李晗高高举起杯子，“来，干一个！”/p
清脆的碰杯声音，响起。/p
“啊哈！好喝，好喝！”李晗砸着舌头，仿佛是尝到了无上美味。/p
他显然有些醉了。/p
“我跟你说啊。”李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家里又给我说亲了。”/p
祁陌：“是吗？”/p
“嗯......”李晗盯着地面好一会儿，方才应答，“是，是王家的女儿。”/p
他的声音有些苦涩。/p
李晗心里清楚，自己对林如悦这个家里给安排的未婚妻，并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是顺从罢了。/p
可无论如何，他们也算有过一段缘分，如今林如悦惨死，他心里也并不好受。/p
前脚未婚妻刚刚离世，后脚家里又开始张罗新的婚事，李晗倍感压力，可却又无可奈何。/p
“唉！”想到这里，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p
他看着眼前即使陪着他喝了不少，依旧面色清冷的好友，心中竟有些许嫉妒。/p
“你倒好了，想娶的姑娘到手，还不用受家里无谓的管束，不像我，唉！”这话里颇有些酸味。/p
祁陌挑眉：“你也可以。只是，先得有一个喜欢的姑娘吧。”/p
李晗苦笑，这话未免也太伤人了。/p
“喜欢的姑娘，我倒是没有，被强塞的未婚妻很快又会有一个了。”喝了酒的李晗神色略显疲惫，他用力地揉了揉眉心。/p
“你就这么屈服了？”祁陌轻抿了一口酒。/p
“那不然呢？”李晗怎么没想过反抗，只是他不能，“我不像你用军功挣前程，我是文官，唯有论资排辈方能熬出头。”/p
“想要做自己的主，恐怕得等我封侯拜相。”/p
到时候他也是五六十的老头子了，还谈什么反抗？/p
祁陌：“不谈别的，你自己的妻子，不得你自己选吗？”/p
“毕竟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最好还是选一个你喜欢的。”/p
“可是我哪里找得到？”/p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李晗脑海中却闪过一张温柔又倔强的脸庞，但也只是一闪而逝。/p
既然已经如此，祁陌也不知如何劝慰自己这个一脸苦大仇深的兄弟，只默默地将两人的酒倒满。/p
大不了，他们今晚同醉，不醉不归罢了。/p
夜已过半，清净的街道上唯有打更的更夫悠悠走过，街边的酒铺里，昏黄灯光朦胧，两道身影对坐而饮。/p
——/p
风波过后，京城又慢慢恢复了平静。/p
不过几日，人们似乎便将之前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甚少有人提起当日的荒谬流言。/p
偶尔有人为逗笑提起，也不过是一阵欢笑便揭过了那些旁人的伤痛。/p
可是，同一件事情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有的人听过便一笑而过，有的人却时时刻刻记在心里，这辈子都无法忘却。/p
“李明玉。”/p
明玉正从皇后处请完安，走出宫门。/p
身后却有人喊了她的名字。/p
很久没有人这样喊过她的全名，宫人们大多叫她公主或者殿下，亲近的人也不会这样连名带姓地喊她，明玉不由得好奇地回过头望去。/p
“王霜儿？”她默默念道。/p
王霜儿走上前来，较之上次明玉在禅意寺见到她，她更瘦了些。/p
虽然一身艳丽的红色衣裙，却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反而不显红润。正值豆蔻年华的她，满身的气质变得更加肃穆，而不复往日的活泼。/p
明玉：“怎么了？”/p
她们往日见面，不过是匆匆打个招呼，今日她怎么会突然追上来叫她？/p
“李明玉，我能去你宫里坐坐吗？”王霜儿的性格倒是没变，单刀直入，说出了她的目的。/p
明玉一愣，而后反应过来。/p
她点了点头：“好。”/p
景清宫内。/p
王霜儿坐在明玉的闺房内，默默地打量着四周的陈设。/p
明玉将茶杯往她面前挪了挪：“喝茶。”/p
王霜儿拿起茶杯，放在鼻尖前，闻了闻味道，却没入口。/p
“我也曾去过灵意宫，你的屋子和她的比起来，一样的陈设华丽，就连这茶，也是顶顶好的。”/p
王霜儿上来就是一顿夸赞，明玉倒是不知道该回些什么。/p
她只好笑笑。/p
王霜儿喝了一口茶：“虽然是后来找回来的女儿，可陛下对你可真是不错。”/p
“......还行吧。”/p
气愤越来越尴尬，明玉勉强应道。/p
虽然王霜儿不知为何情绪低落了许多，整个人周身的气质都变得阴郁，可这直来直往的性子倒是没怎么变，噎得明玉连连举起杯子喝茶。/p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吗？”/p
终于进入正题了，明玉打起精神。/p
“这我倒是不清楚。”明玉思索着，“或许是很久没见想跟我叙叙旧？”/p
王霜儿笑得奇怪。/p
“不然，是好奇我的屋子长什么样？”她一来就四处打量明玉房间里的摆设。/p
似乎明玉越说越离谱，王霜儿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