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过去,方华林亲自带着周元宁来到住宿的院落。院子不是很大,一步一景,倒也精致。/p
方华林道,“殿下,这里您可还满意?”/p
那是坐落在东南角的院子,是她生活了两年的地方。那个时候,周元宁的身边有云来,有燕来,有佩秋,有维夏,还要陶陶。现在,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云来一人了。物是人非。/p
云来看出了周元宁的低落,等到方华林走后,才开口,“殿下,要不要把佩秋和维夏姑娘带出来?”/p
周元宁道,“孤才离开多久,这个时候让她们过来,太过引人注目,再等一段时间吧。”/p
周元宁不愿意,云来也不敢违逆她的心意,“属下明白。”/p
云来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了,“殿下,那个叫石勇的人?”/p
周元宁道,“怎么了?”/p
云来道,“您让他为您送信去北疆?会不会太冒险了?”/p
周元宁道,“只是一封无关紧要的事,随他去吧。”/p
云来道,“殿下是放弃了石勇?”/p
周元宁道,“不错。”/p
云来道,“为什么?他的武功不差,人还算可以,为什么不用?”/p
周元宁道,“石勇是死士,在孤这,他没有任何用处。何必握着他,不如让他走吧。”/p
云来道,“您就不怕他闹出什么事?”/p
周元宁道,“孤有什么好怕的?他心中有恨,也该对着周行年发作,周行年应该害怕。”/p
云来道,“属下还是觉得可惜了,也算是个人才。”/p
周元宁笑了,“有什么可惜的?石勇若是真有这个心,安顿好自己的母亲,早晚会来找孤的。”/p
云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周元宁忙道,“好了,我们在这的时间还久着呢,先去歇息吧。”/p
身边没有了佩秋,一切都得自己动手。还好,在宫外,衣饰简单,就算周元宁,也能自己穿上。唯一麻烦的就是头发了。许久没有梳洗,周元宁很不自在。/p
方华林是极为周到的人,他见周元宁并未带侍女,便从自己府里拨出两个。两个婢女知道自己即将伺候大周太子,一开始有些慌张。不过,见周元宁面目可亲,不是那种随意打骂的主子,这颗心就放回了肚子。/p
这两人年纪虽小,但极为伶俐。周元宁大喜,命两人打些水来,好好洗一洗头发。/p
抚摸着周元宁的发丝,一个胆子大些的忍不住开口了,“殿下的头发真好。”/p
多日的劳累,此刻放松下来,周元宁也有心和婢女交谈,“是吗?”/p
那个婢女不住地点头,“是啊,殿下的头发又黑又长,还那么滑,比府上的丝绸还好些,奴婢真的羡慕。”/p
另一个见她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忙去看周元宁的深情。他是太子啊,这万一惹恼了太子,她们俩的小命不就交代在这了吗?/p
周元宁并没有太在意奴婢的话,反而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婢女的服侍。/p
那个婢女也在意到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开口。手上的动作也更加小心。好不容易,将周元宁的发丝都洗净。/p
一个婢女小心地开口,“殿下,您要不要去沐浴?”/p
周元宁自然是拒绝的,“不用了,你们先出去吧。”/p
发丝未干,还不能束发,现在只能等着了。/p
斜倚在榻上,周元宁仔细看着近日来的密信。江南的大雨停了快一个月了,各方的势力也到了江州,试图从这场天灾中获利。这里面,不仅仅只有周元延一个,京中还有许多人想从这里分一杯羹。/p
思虑间,门口想起了清脆的敲门声,是云来,“殿下,属下有事禀告。”/p
周元宁放下密信,此时,发丝已干了大半,随手选了一根碧玉簪挽起,这才说,“进来吧。”/p
云来推开房门,有些不敢抬眼,只递给周元宁一封拜帖,“殿下,高永庭高大人想来拜见。”/p
江州在江南四州中最为富庶,江南总督的府邸自然也在江州。接到这份拜帖,周元宁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自己这个太子亲临江州,没有去他的府邸,反而来到一个知府的府衙,高永庭自然会不安。/p
周元宁道,“高永庭现在在方府?”/p
云来的声音有些低沉,“高大人的确在方府。”/p
周元宁放下拜帖,“回了他。”/p
云来有些意外,周元宁刚来上海,就要驳了高永庭的面子吗?云来忍不住开口了,“殿下,高大人毕竟是江南总督,他的势力在江州不可小觑,殿下何必不给他这个面子?”/p
周元宁看了云来一眼,“你觉得孤做得不妥?”/p
云来低下了头,“属下不敢。”/p
周元宁道,“不是孤不给他面子,而是他不给孤面子。方华林是姜思达的门生,姜思达是孤的人,这件事,朝野皆知。高永庭在江州闹事,已经是不给孤面子了,这个时候,孤要是再不灭了灭他的威风,他还真以为这江南四州姓高了。”/p
云来道,“属下明白了。”/p
云来说完,正想退下,周元宁拦住了他,“等等。”/p
云来止住了脚步,“殿下,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p
周元宁道,“你今天怎么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