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来,我还不道你们俩!”南风怨念的走了。
荀渐用最简洁明了的话把事情说清楚,看着韩奕的脸色忽而阴沉,忽而涨红,心情也是一路狂跌。末了他说:“我琢磨东来得查。反正场子里有外人。”
“嗯。你安排。”
“不过小凯好像……”
“他不服气吧。”
“哎,还真是。他说东来绝对没问题。”荀渐倒乐了,还是韩奕了解他。
“他说有屁用,还是善信善用的脾气,忘了韩章的事了?”
“那倒不是,东来不比韩章,跟小凯挺多年了,我只是肯定场子有外人,是不是东来拿不准。”
“拿不准才得查。”韩奕越说越没好气,不停的看手机,是在等王建凯叫他吗?
“着急就下去吧。”荀渐也很了解韩奕,他遣小凯先走,肯定是去老屋罚跪了,明明自己想去,又得人叫,这都什么驴脾气!
“下什么下,我还没吃饱呢。”韩奕仰脖一杯酒倒进口里,还真坐稳了吃起来。
王建凯依如一个小时前的样子,依旧宛若小灌木那样跪的很有风范。为什么会走神?为什么对弈哥那个态度?为什么执拗的保持笔直的姿势?他一直在想,得到的答案是,因为无力回天而积压在胸膛里的愤怒令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甚至不在乎韩奕会怎么想怎么说。
他要报仇,要血债血偿,一方的太平是用一个兄弟蓬勃的生命换来的,尽管这个兄弟还没有被承认,而另一个也正憋屈在闷骚发臭的牢狱之中,这全是拜那个该死的唐旺所赐,他不会平白咽下这口气。
他仰头望着无边的星空,仿佛看得见小黄最后的嘿嘿一笑,看得见韩章一回头说:“落哥,等我回来。”
大铁门就是这个时候被推开的。
韩奕跟荀渐迈步进来,一眼看见小灌木和他脚边几乎睡着的馒头。王建看这次没有低头,只是垂着眼皮儿。
荀渐吆喝两声又把馒头拴好,这才说:“老大都知道了,你也甭瞒。也不是要怪你什么,还是那话,东来得查。你给老大道个歉,咱们走。”
王建凯豁然扬起起头,声音嘶哑的说:“为什么要查东来”
“你还迷糊呢?”荀渐厉声喝止他,“他看的场,不查他查谁?”
“怎么查?”王建凯压着自己的情绪,也不知是问谁,就扔出这么冷的一句。
“照规矩查。”韩奕替荀渐说了。
“我保他!”王建凯坚定的说。
“嗯?”韩奕吃惊。作保吗?
“我作保,保东来没问题,是不是就不用查了?”他负了气,嘶哑的声音里含着委屈且又无限悲怆的语调,并且直视着韩奕。
“啪——”一个耳光在他脸上炸开,韩奕气的发抖!作保?作保是要同荣同辱的。他是自己的弟弟,是南港西区的大哥,轻而易举的说出来要保谁岂非太感情用事了。
“您的规矩里,有作保这一说。”被抽歪的身子以挑战韩奕底线的节奏和速度恢复过来,不急不缓,不紧不慢,不卑不亢!
“啪——”又是一巴掌,他耳畔轰鸣,再一次歪向一边。却再一次不急不慢,不急不缓的正了身子,近乎嘶吼的说:“为什么不可以?您信任我,我为什么不能信任他?”
“我信任你!但是该查你的时候一样会查!”韩奕的手哆嗦着,他的脸已经紫涨,鼻子和嘴角挂着血丝。
“呵呵,是,小凯知道弈哥从不徇私。”
“啪——”再抽,再翻倒,他再挣扎着爬起来跪好。
“那您查小凯吧,东来做的事都是我的意思。”
“王建凯,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么,我不跟你开玩笑!”韩奕生冷起来,荀渐扫了一眼韩奕的脸色,插话道:“小凯别犟了。查查也不是大事,大家都放心,你的人还不能碰了?赶紧给老大认错。”
“我没错,要查他先查我。不是我的人不能碰,是我信的人,哥也该信……”他喉间哽咽,软的想哭。为自己他不会哭,没哭过,为什么现在鼻子发酸?是因为无力回护还是因为什么?
“妈的!这说的哪门子屁话!”韩奕爆了,抬脚踹在他的胸口上,王建凯“呃…啊……”一声仰面翻倒,半天没缓上来。
韩奕喝道:“给我起来!”他拉这王建凯的一只手臂往屋里拖,王建凯腿下乏力,绊倒了又被拖拽着爬起来,跟他进屋。荀渐跟进去,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俩人也听不进去的,只能静观其变。
韩奕解开衬衫的袖扣,挽着袖子喝道:“裤子脱了!撑好!”
王建凯戚戚然得轻笑,全然不顾韩奕的盛怒,依旧选择直视和不卑不亢的态度,迅速的解开腰带,将里外两层裤脱下来。直到身体暴露了,他才低头,弯腰,抓稳自己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