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荀渐做最后的请求。
“出去！”韩奕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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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渐抬脚踹开门，巨大的声响昭示着他的不满。
韩奕没有说什么，隔着玻璃看见荀渐在院子里对着石凳就是一脚，也不知道他疼不疼。
韩奕不再看荀渐，眼光一侧只见任豪正深吸气，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你起来吧。”韩奕没有刚才那么怒火冲天，这平静让任豪嗅到丝丝戾气。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出来混人背后都有故事，任豪有，很离奇。
他曾经是一名武警战士，在北城监狱负责看押死刑犯，有一天，同班的一个城市兵让他把一瓶矿泉水递进某号儿里去。他开始不同意，可那兵说，人托人的就想送一瓶高度白酒，里面的人过两天就打眼儿，只惦记能喝口酒，这算行善不算违纪。
他递了，顺着脚下的钢篦子，用绳子系着，吊到那号的通气窗前，里面的人接了，还隐隐约约听见声“谢谢”
可是几天之后，他就被开除了军籍，原因是那个死刑犯因为过量饮酒造成胃穿孔，保外就医。追查酒的来源那人供说是看守武警帮助传递……
任豪离开军营那天，同班的那个城市兵追出营房去送他，给他一个信封，说：“我全家都在这儿，我惹不起他们，我也不想害你。这个是你该得的。”
他转身大步的跑回去，任豪撕开信封看，是一沓人民币。
他没回老家，在这个城市辗转生活。再艰难也没有动过那信封里的钱，那他的耻辱，一辈子的疤。后来认识了荀渐，一跟就是五年。他很硬，硬到因为荀渐的知遇之恩，可以抬腿赴死。他也很软，软到因为荀渐帮他瞒过老家的爹娘而泪流满面。
那是他该复员的日子，父亲说咱村根子当的是特种兵，他接他老爹他妈去部队参观咧，那枪那炮真气派。
荀渐知道了，商都没商议直接托人想办法，找了警备区后勤部队的一个营区让他把爹娘接来瞧了半天。调集一个连的兵把任豪当连长那么捧着，唬那些兵说拍电视，隐形拍摄，就当成真连长的父母亲来参观，都可劲的鼓掌、叫大娘、大伯！
……
任豪站起来，站的笔直，他的直是让人陡升敬意的直。
韩奕踱步到他面前，任豪微敛下颌，眼观鼻、口问心，波澜不惊的表情。
“刚才短信什么意思？”韩奕脸黑声冷。玩枪这种事，也脱不了就是任豪的主意，一些东西刻在身上，真能随时间淡掉？当初为了摸任豪的底，韩奕没少费周折，不光里里外外查了个底儿掉，还背着荀渐私审了任豪三天，虽然没有破绽，可还是等到处置内鬼，任豪当着几位兄弟面动手解决，沾了血，背了命案，这才得了韩奕的认可。
任豪深吸口气，小心作答：“囤枪以备不时之需，最早是我跟荀哥建议的。前年去四川，接上了当地的一条线，那次买了五把军用手枪，是a货，部队里流出来的。荀哥开始不同意，说老大有规矩，是我怂恿荀哥说，有枪就是老大，现在有的客人财大气粗，我们镇不住场子迟早吃亏……”任豪一口气说完，他又深吸口气说：“那五只枪买回来，荀哥给您留了一把，一直锁在保险柜里，他、我还有涂勇每人一把，我跟涂勇的常带着，荀哥的都是放在办公室。第二年又带回来几把，还有大火力的微冲和……”
“和什么？”见他停住不说，韩奕不动声色的低声问。
“和……三千发子弹。”
“啪——”任豪话音刚落，就被韩奕甩了个嘴巴。
一边脸上掌痕清晰。任豪下盘很稳，被打的耳畔嗡嗡作响，也只是脸被抽的偏向一边，身体动都没动。
“我为什么打你？”韩奕捡了个最尴尬的问题问他，眼珠子里冒着火，死死的盯着任豪的眼睛。
“囤枪。”
“啪——”
“再想！”
“……漠视...帮规”
“啪——”任豪打了个晃，依了墙才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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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发现王建凯失踪的是沈嘉儿，她睡得迷迷糊糊，醒来已近中午十分，在洗手间简单洗漱，一想到昨晚她就忍不住从心底里往外的想笑。
她昨晚就睡在办公室的弹簧床上，又窄又小，铺盖还有股烟油子味儿，可她很享受蜷在里面的感觉，薄薄的一床被搭在身上，似乎还有阿落的味道。她拥着被子给王建凯打手机，可是关机了。打了半个钟头依旧接不通。
临近上班，郝东来才急匆匆的赶到新东方，一进门就被沈嘉儿迎面撞了个满怀。
“嘿！看着点！”
“东哥，东哥东哥……”沈嘉儿看着救星似地拉住东来的胳膊。
“干嘛呀！”东来一夜宿酒，头有点晕。
“我找不到阿落，我要去他家里看看。”沈嘉儿焦急万分，莫名的紧张抓挠着她的心，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东来用自己的手机给他打电话，不通。
拨了自己跟他的专号也是关机，这确实有点……
午休时间被押解进来的王建凯看上去很是惨烈，却丝毫没得到政府的照顾。收押手续要等到下午上班才能办，这一个半小时他被安排在值班室等候。他很自觉的面墙站着，两胳膊一上一下、肘部打弯儿、双手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