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蒙摇摇头,颇有些感恩的笑着,“水哥,谢谢你啊,我会还的。”
“不用还。”水哥从裤兜里掏出个纸包包递给他,“俺老家随喜都不用还的,上大学是大喜事。”韩蒙接了,三两下打开看——脏兮兮皱巴巴的二百块钱,一张一百两张五十。他直愣愣的瞅了半天,“水哥……我……”
“我知道这还差得远,不过我的钱都是开了就寄回家,这二百还是下月生活费。”
“哦哦,那……水哥”韩蒙把钱往回塞,本以为水哥怎么也能借他八百一千的,他有些失望,苦笑着说“水哥你留着吧,得吃得喝,哪能把饭钱给我。”
“拿上!让弟好好上学,上好说完转身就走,挺面个人,现在倒也痛快起来了。
韩蒙估了估,身上也只有八百多,还差小多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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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东来撂下电话没多会儿,段虎又折了回来,将一个牛皮纸袋子放在桌子上,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在他身边,东来往边闪闪,疑惑的说:“你干嘛,离我这么近,意欲何为啊。”
“我帮你使劲!”段虎狠呆呆的说。
“切,这啥?”郝东来看段虎拿出几沓透明胶片板,噗嗤一声笑了,“人像拼图?”
“嗯。”
“拼这个我紧张。”
“你就当我是条子,紧张也得说实话。”
“艹,有你这样的条子吗。”
“有!”
“没有,条子都坐对面。”
……
桌子底下虎爷一脚踹上去,郝东来嗷嗷大叫。
然而最终发挥作用的是发到郝东来手机上的一张照片,虽然只有韩蒙的侧脸,但对虎爷来说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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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自助对于王建凯来说有两个好处,一是要不停的起来走动取餐,二是九点钟服务生就委婉的提示要收餐了。坐着对他来说实在太种煎熬,趁嫂子去拿甜品,他跟弈哥说声“吃好了”就先离开了餐厅。
星斗漫天,月亮格外亮,他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说人死了就会变成一颗星,头上这一片星海里有两颗是属于自己的,他咬着香烟的过滤嘴仰望。
韩奕揽着南风走出来的时候,王建凯正在接电话。
“好,人怎么样?”
……
“带家里去,我过会儿就回。”
……
段虎收好电话,瞪了一眼被摁在长椅上动弹不得的韩蒙,朝小兄弟门吆喝:“带走!”
韩蒙被塞进车里,越发的昏沉,手指涨的已经不知所以,仿佛大石块塞进了皮肉里,纱布渗血严重,污渍不堪。段虎坐在他旁边细细打量这个害他折腾好几个小时的猴崽子。
他是谁?怎么伤的?落哥跟他什么关系?找回来是杀是刮是红烧?
“喂!”他用胳膊肘拐了韩蒙一下。语气不好,“你也不问问这是谁找你?”韩蒙被碰着了伤处,哇哇大叫。段虎不屑,“鬼叫个头啊!” 一路再也无话,段虎却打心里厌恶这个人。能叫唤出那种动静的,绝对不会是落哥的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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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弈哥和嫂子,王建凯甚至没有回场子去看看的想法就一路往家开,路上郝东来电话说前几天几个占台不消费的小混混又来了,这次要了了果盘,已经霸了三张台坐了一晚上。
王建凯想都没想就说“清。”他把电话往副驾驶的皮椅子上一扔,心就往家飘。
还在二楼,就听见上面杀猪一般的嚎叫。他加快脚步却又扯着伤,又一层冷汗冒出来。打开门只见段虎正抱着韩蒙的胳膊把整个左手往盆里摁。
“啊——啊——啊!”王建凯皱着眉头,赶紧把门关紧了喝道:“干嘛呢!喊什么喊!”
段虎一抬头的功夫韩蒙把手抽了回来,嘶嘶呵呵的□着。
“落哥。”段虎叫了声,没想到被这死崽子逃脱了。韩蒙握着手,低着头,也跟着叫声“落哥。”
王建凯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黑着脸说:“这干嘛?”
“他手感染,给消毒呢。”段虎忙说,边说边给韩蒙使眼色让他过来。
王建凯瞅瞅那脸盆,旁边歪着两个空的酒精罐,他冲段虎说道:“这主意是虎爷想的?”
“额……”段虎被问得噎住,是他想的,不过显然落哥不满意。
“还能再损点吗?”他声音骤高,边说边走到韩蒙身前,语气又一沉,说道:“疼?”
“……不、不、不疼。”
“不疼不对,主意是损点,不过是为你好,忍得住吗?”
“啊?”韩蒙苦着脸,看看脸盆又看看王建凯,“能、能吧。”
“虎子,继续!”他脱掉t恤衫,去冰箱拿了罐啤酒。
“哎!”段虎上前,又抓他胳膊,王建凯咽下一口酒说:“让他自己来!”
“落哥,落哥我......”
“怕疼?”
“我......”韩蒙发憷,酒精蛰痛伤口的滋味他已经尝过了,他是怕他没这么疼过。
王建凯不说话,从抽屉里摸出把匕首,右手横握沿着自己左手的腕骨外侧嚓啦一刀划下去,一道五公分的血口子就翻开了。他放下匕首,把伤口浸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