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清明气得狠了,没想到这小子会突然冒出来。温彦平这人他是知道的,温太师的义子,这些天来出尽风头,完全将他们这些世家弟子压了一头,对这个不知收敛的家伙,他们心里早就积了一肚子气,几次欲找她麻烦,只是很可惜,武力上他们绝对打不过,耍阴谋的话反而自己遭了殃,这仇便这么结下了。而项清明比常人还要讨厌她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她是项清春的师弟,证明他们是一伙儿的。
温彦平将手中的石子捏成小碎粒,猛地出手,帐蓬里的人都遭了殃。别看那石子只是些小碎粒,但打在身上却是生疼生疼的,痛得捂着被打的地方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还不滚,要我在你们身上砸个窟窿不成?”温彦平又将一人踢飞,嚣张无比。
而那被踢飞的小厮刚好扑到项清明身上,将项清明压在身下。
“咳,那啥,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敢行这等苟且之事,实在有伤风化,我要去告诉大皇子……”说着就要转身往大皇子行帐而去。
“闭嘴!”项清明勃然大怒,一把将身上的小厮推开,一跃而起,手指颤颤地指着温彦平,怒瞪了眼坐在椅子上面色淡然的项清春,赶忙带着自己的小厮和侍卫走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是记下了。
温彦平朝项清明的背影扮了个鬼脸,然后蹦到项清春面前,说道:“狐狸精,人家都骂到你面子上了,你怎么不阴死他?”
项清春一脸正义地说:“我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么?他好歹是我堂弟,我这作哥哥的总要让他一让。”
“得了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一肚子坏水么?”温彦平摆了摆手,她还不知道嘛,狐狸精面上越是云淡风清,背后里阴人越狠,不出几日,那项清明准得遭殃。狐狸精就是个小气到偏执的男人。
温彦平坐到项清春旁边的座位上,拿了个果子啃起来,说道:“我一直觉得有兄弟姐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你家的这些……我不敢苟同。”心里突然很庆幸,自家的那三个弟弟妹妹都是可爱的好孩子。
项清春淡淡地说:“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过却能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温彦平细细品味一翻,突然觉得项清春这人其实挺豁达的,又看了刚才的事情,顿时觉得项清春挺不容易的,这项家就是个污浊无比的臭水潭,身在那里的人都会染上一身臭气。若不是项清春是自己义父的学生,温彦平还真懒得理他。
“对了,呆会要拔营回京了,你的腿不方便,要不要我抱你回去?”决定对他好点的温彦平如此问道。
“滚!”项清春差点一脸血地瞪着她,为毛这丑小子总有本事惹他生气?
看他一脸暴怒,温彦平担心他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便拉过他的手腕为他把脉,同时说道:“我师公是季太医,医术可好了,我和他学了点皮毛,给你瞧瞧。”按了按脉,又道:“果然,肝火太旺了,回去找大夫开几帖清热散火的药啊,小心憋出病来。男人嘛,我懂的!”
你懂个屁!
项清春心里大骂,脸色不太好的收回手,淡声道:“多谢关心,我可不像你这几天天天都抱着烤肉啃。”
啃了几个果子后,温彦平拍拍屁股走了,留下项清春神色不定地瞪着空荡荡的帐蓬门口,修长秀颀的手指颤了颤,然后按在右手的手腕上,仿佛上头还弥留着那人指腹的温度,顿时觉得肌肤一阵灼热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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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稍暗,大部队方回到了京城。
由于腿上有伤,项清春这次是坐马车回去的,一路上听着外头温彦平和小胖子、周拯煦等人的说话笑闹声,心里徒添几分失落。
终于进了城门后,所有人绷紧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
卫朝浥等人驱马来到马车前,对里面的项清春道:“项师弟,你现在腿脚不方便,咱们送你回家。”
项清春看了眼坐在马上的温彦平,沉默地点头。
很快地,便有人安排好轿子,卫朝浥和周拯煦等人扶项清春到轿子上,然后几人骑马随行,一路护送他回项家。后头的项家人看到,眼神闪烁了下,没有说什么。
几人护送项清春回到项家后,便纷纷告辞离去。
项清春面沉如水,看着母亲坐在面前用帕子捂着脸哭哭啼啼,几位姨娘娇声呖呖地你一言我一语地插着话,心思不禁转到了昨天傍晚的树林中,那少年从天而降时灿烂的笑脸,挥剑时的干脆利索,虽然很多时候很气人,但却没有这些女人的纤细敏感的神经及斤斤计较。
幸好,很快地项清春的贴身小厮照光捧着煎好的药进来,才制止了这群女人的声音。
项清春冷眼看着那些姨娘的表情,有礼地说道:“多谢几位姨娘对清春的关心,只是夜深了,还请姨娘们回去歇息,若是累坏了姨娘,父亲可会骂清春的。”
项清春的母亲这时止了泪,也朝这些姨娘瞪眼道:“都在这里干什么,还不下去?”
主母发话了,姨娘们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得听话退下,只是纷纷暗示这院子里的心腹留意,有什么坏情况赶紧回报予她们听,好让她们乐乐。
等人都下去后,项清春端了药碗喝药,而项母又开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