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意经,桑枝夏要学的还有太多太多。
徐二婶说起此道头头是道,三言两语间就帮她划出了可行的路子。
“夏夏啊,你就听二婶的准没错。”
“来打听皂花的人不少,我对外的说辞都是一套,只说这是我家里一个闺女的买卖,过一段儿城里的皂花铺子就要开张了,届时挨家去发请帖邀客。”
“你抓紧了张罗起来,赶着下一批皂花脱模之前,把铺子的事儿安排妥当。”
徐二婶捧着水碗笑眯了眼,乐呵呵地说:“话引子已经扔出去了,缺的只是数量足够的皂花,以及能让人进去挑选结账的铺子。”
“等你把铺子捯饬利索了,我亲自去帮你四处下帖子邀客,保准让你开张第一日就热热闹闹的,往后也绝对冷清不下来!”
桑枝夏的确有过开个铺子专门卖皂花的想法,但一直还没来得及细想。
今日被徐二婶这么一点,突然就有种铺子就在眼前的新奇感。
桑枝夏好笑地说:“那我单开了铺子,二婶店里的皂花岂不是就不好卖了?”
“你都开始吆喝了,绣庄里可就不卖这东西了。”
徐二婶摆手道:“买卖贵稀不贵多,打的就是独一份儿的招牌。”
“绣庄里要是还摆了皂花出来,买主难免会鸡蛋里挑骨头来回比,那不是多增的麻烦么?”
别说以后了,就是这一次卖出所得的银子,徐二婶也是一分不留的。
桑枝夏出的方子,桑枝夏出的主意。
绣庄里只是顺手带了出去,一家人明算账,这样的便宜不能占。
徐二婶话说得清楚,桑枝夏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也没在这一点上多纠缠。
只是她回了农场,墨鼎山茶山的事儿就只能交给徐璈去做了。
桑枝夏只是目光一转,徐璈立马就很识趣地说:“枝枝你放心,这边有我盯着。”
桑枝夏欲言又止。
徐璈在徐二婶紧盯着的视线中赶紧保证:“你这几日说的我都已经记下了,修茶道铺路的事儿很快就能做好,保准跟你想的效果一模一样,绝对不出半点差错。”
桑枝夏还没说话,徐二婶就被徐璈的识趣逗笑了。
徐二婶站起来说:“夏夏你说的事儿,甭管大小徐璈就没有会办砸了的,你只管放心就是。”
“宜早不宜迟,这都说定了,那咱们现在就赶回去?”
来都亲自来了,不把桑枝夏带回去徐二婶是不会死心的。
桑枝夏是回家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徐璈二话不说就去给她收拾东西。
徐璈把人送上马车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二婶,赶着回去不必太急,就别让枝枝下车骑马了。”
“风里寒意大,再骑马顶风的话,我怕她的身子会受不住。”
春寒料峭。
此时的天气虽是回暖了,可鉴于桑枝夏进补的漫长时月,徐璈还是没办法做到放心。
徐二婶本来是笑呵呵的,听到这话皱起了眉:“骑马?”
“雪都还没化干净呢,什么时候就骑马吹风了?”
徐璈刚要张嘴,桑枝夏毫不犹豫地推开他飞快上车:“多大的人了你还告小状?”
“快去修路,不然就逮你回去杀猪!”
徐璈不太想杀猪。
准确地说,徐璈连猪圈都不太容易接受。
爱洁嫌臭的徐璈闭嘴了,但徐二婶后知后觉的唠叨已经灌进了桑枝夏的耳朵:“夏夏,出门前你婆婆可是再三嘱咐了,你这就全都忘了?”
“二婶,我那不是着急么?我……”
“你着急也不能大冷天的骑马啊!”
“我……”
“你忘了胡家老爷子是怎么说的了?要不是徐璈给你求情,你那补汤且还得喝一段时日呢!”
“二婶,我真的只是……”
“我不听你说。”
徐二婶冷笑道:“回去了让你婆婆自己来叨叨,等她开始抹眼泪了你才知道厉害!”
桑枝夏一听要告诉许文秀,头皮好一阵发麻,忙不迭拉住了徐二婶的胳膊:“二婶,你听我狡辩……不,你听我解释!”
……
马车里传出的说话声被滚动的车轮碾碎,再远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徐璈神色惬意转身要走,被留下来协助徐璈的宋六拔腿跟了上去,口吻复杂:“少主刚才那么一说,东家回去肯定要被念叨了。”
别人的唠叨或许还好应对,可许文秀的……
宋六想到这位曾经的侯爷夫人,表情异常微妙。
桑枝夏这次回去,耳朵定然是要遭罪了。
徐璈回味着自己听到的几句,心满意足地说:“嗯,我知道。”
宋六不解道:“少主既是知道,那怎么还……”
“我故意的。”
宋六:“……”
徐璈眉梢剔起个玩味的弧度,心下发狠,眼底铺开的却都是柔色。
他是舍不得多说桑枝夏的半点不周到。
可他会告状。
多大怎么了?
再大也不耽误他借了别人的嘴来念叨。
等被数落够了,桑枝夏下次也就不敢再冒寒骑马了。
绝对不敢。
宋六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桑枝夏走了没听到这话,徐璈眯起眼尾看了一眼黑崖村的全貌,淡声说:“吴副将那边安排好了?”
宋六敛去脸上的唏嘘垂首道:“已经说好了,最迟今日傍晚人手就可以到位。”
关于桑枝夏要广种茶树弄成茶山的想法,陈年河得了消息,除了派人支援就只剩下了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