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打好过了两遍筛的粉末和甘草粉混合,掺入米粉加水搓成丸状。
几个小的照例喂饱了鸡崽,洗干净手就主动凑过来帮着搓丸子。
桑枝夏见他们蹲着搓得挺好,把准备好的木桶铺上一层干稻草,整整齐齐地把搓好的丸子放进去摆好,丸子的上头又铺了一层稻草,最上头拿来密封的油布仔仔细细地封了三层,边上用麻绳捆了个严严实实。
一直盯着的老爷子迟疑地说:“这就是你说的酒曲了?”
桑枝夏拍了拍手说:“这样还不行。”
“抱过去放在炭坑边上用热气烘上一宿,等酒曲丸子发酵出了菌丝,晒干就能装罐等着用了。”
只要酒曲这一步不出差错,后头的事儿就好办了。
老爷子一知半解地点点头,自顾自地说:“你昨日说的高粱我也打听到买家了,明日就买些回来给你备着用,五十斤够吗?”
“够,咱们先拿来试试,做好了要能喝上也要隔一段时日呢。”
老爷子想到要有酒喝了心情不错,乐呵呵地说:“好酒不怕晚,等等又有何妨?”
“可不能光顾着想好酒的事儿。”
老太太整理着手上的针线说:“这件算是做好了,老爷子你过来试试合不合身。”
论年轻的时候,徐家这些女眷个个都是女红上的一把好手。
可多年不练技艺生疏,如今又是赶着没活儿的时候紧着做的,老太太拿着成品心里也难免忐忑。
万幸最后是合适的。
趁着天光还早,许文秀和徐三婶也把屋里做了大半的针线活儿拿了出来。
看着她们齐刷刷地坐着飞针走线,桑枝夏莫名有点儿说不出的心虚。
她正想找个由头出去晃晃,就听到揪着徐明阳试衣裳的徐二婶说:“夏夏,怎么都没见你动呢?”
“你给徐璈做的做好了?”
桑枝夏干巴巴地挤出个笑,索性硬着头皮说:“没呢,那什么……”
“我其实不太会,还没来得及找机会跟婆婆和婶婶们讨教呢。”
不装了坦白了。
孩子是真的不会!
正拿着衣裳在徐锦惜身上比画的徐三婶错愕抬头,看到桑枝夏脸上的尴尬突然就笑出了声儿。
“哎呦,这可是难得了。”
她装作没看到老太太脸上的不悦,打趣道:“大嫂,你这儿媳样样都能,可是难得听见她有个不会的。”
许文秀瞬间会意,笑着说:“说到底年纪还小呢,生疏也是人之常情。”
老太太本来要脱口而出的不满被她们的话堵了回去,徐二婶也顺势插了一嘴:“都会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样两样的。”
“你去把东西拿出来我们教教你,没两日也就熟了。”
话赶话说到这份儿上,桑枝夏没好辜负众人为自己解围的热情,只能是回西棚把藏好的东西找出来,开始在众人的教导下试图吸收新知识。
徐璈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努力地比对布料。
他眉心无声一跳,走过去轻轻地说:“不是跟你说我的衣裳够穿吗?怎么把这个找出来了?”
桑枝夏想着对自己不擅针线极其不满的老太太,叹了口气说:“三婶说女子当为夫织,针线当为君满,我做的再不好看,也该亲手为你做两身衣裳,终归是不一样的。”
主要也是辅助的人太过热情,她没好意思直接说不做。
她把手里的料子往腿上一摆,托腮看着徐璈说:“所以我做得很丑的话,你会好意思穿吗?”
徐璈弯腰撞进她的眼底,唇角笑意渐浓:“有多丑?”
桑枝夏试想了一下,一言难尽道:“要多丑有多丑?”
“穿。”
徐璈垂首低笑出声,轻轻地说:“我长得俊,再丑的都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