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边弘骤然被压在地上,下意识的便想反击,腰身刚挺起来,欲出招反客为主压住身上之人,便立即反应过来此时压在他身上的人,乃是主公,不得还手。
随边弘用理智阻止了身体反击的本能,轻喘了一口气,低声道:“主公,聪渊有何错?请明示?”
林知皇压着随边弘胸口的膝盖又用力了些:“莫要装作不知,你自己说。”
随边弘对于躺在泥地上这事,分外抵触,低哑着嗓音道:“主公,属下知错了,下次定不再犯。可否让属下先起来?”
林知皇没动,寒声道:“错在哪?”
“”随边弘见林知皇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终于投了降。
“不应该轻慢侮辱有才之士。”
“还有呢?”
“不应该撺掇主公言而无信。”
“继续。”
“不应该撺掇主公利用色相。”
“继续。”
“还有?”随边弘潋滟的桃花眼微睁,疑惑的向上看去,与林知皇向下望来的目光对到一起。
林知皇见随边弘是真不知了,严肃点明道:“方青波之事,我们早已谈论过,你此时又提,属于一再质疑为上者的决策,你作为从属,错在哪?”
随边弘闻言,沉默了半晌,而后哑声道:“作为从属,以下犯上”
林知皇面容冷肃地抬膝,站起身,随边弘沉默地从地上坐起来,历来气质光鲜的人,此时已是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灰暗。
“刚才的教训,你受的可亏?”
“不亏。”
随边弘沉默地从地上站起身,耳朵都羞赧的红了个透彻,调匀了一下呼吸,郑重的对林知皇拱手道:“属下知错,下次定不再犯,多谢主公体恤,只以一拳揭过此事。”
林知皇冷声道:“弯腰。”
随边弘微有些愕然,想了想,以为林知皇还要如刚才那般亲自出手教训于他,依然顺从的弯下了腰,紧绷着身体嗡声道:“何必主公亲自动手?免得您伤了身体。还是让属下回去后,自去领二十军棍吧。”
林知皇抬手,为随边弘抚落沾在他发间的两片青绿落叶:“念在聪渊你乃初犯,此事便过去了。刚才本府君已经罚过你了,军棍便免了。下次若再犯,连此次一并罚。”
随边弘深而密的眼睫微垂,看着林知皇为他扫落地两片落叶,心中羞愧之意更甚,哑声道:“是,边弘知错。”
林知皇与随边弘从林间一出来,忽红便大步迎来了:“主公,何事聊如此久?”
林知皇若无其事的笑道:“无事,刚才想到一件要紧事,便与聪渊聊得久了些。”
忽红也笑,紧接着禀报道:“花铃依您的安排,带着五十名青雁军,随方青波去领此次制作出来的火雷了。”
林知皇闻言点头道:“那我们先去客屋内喝茶歇息片刻,等花铃与方青波交接完火雷之事回来复命。”
“是!”忽红声如洪钟。
忽红随后便跟在林知皇身后往客屋而去,刚走了几步,便察觉出了有哪里不对,奇怪的看了走在身侧的随边弘,觉得这历来张扬的家伙,此时怎么看着有些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似得,蔫的很?
忽红转头小声问:“哎,你怎么了?”
随边弘撩起眼皮看了眼比他还高上一指的忽红,抿唇道:“没怎么。”
忽红嘿嘿一笑,看了眼走在前方的林知皇,更小声问随边弘:“你被主公训了?”
随边弘:“”
好半晌后,随边弘低声问:“你从哪看出来的?”
“我以前也被训过,嘿嘿,就和你这时的状态差不多。”
“你还有被主公训的时候?”随边弘有些诧异,在他看来,众多从属中,林知皇最喜的应该就是忽红了,忽红基本也是主公说什么便做什么,还有被主公训的时候?
忽红豪爽的笑道:“我学文不行,以前没少被主公训。随参军这般聪慧,是因何被训?”
“因为太过聪明,而被训。”随边弘低声道。
忽红斜眼看随边弘,撇嘴:“随参军,你别当我傻,你这是在夸自己呢?”
林知皇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在前面笑出声来。
林知皇刚在客屋坐下,便命随侍在身侧的青雁军去将翠果带过来,两名青雁军领命刚走,花铃与方青波便回来复命了。
花铃拱手禀报道:“主公,火雷接手清点完毕,大火雷二十三颗,中火雷三十七颗,小火雷四十二颗。属下共接手一百零二颗火雷。”
方青波在花铃禀报完后,满脸灿笑的抱着一个小木匣上前,郑重的递给林知皇:“主公,这里面装着那些火雷的钥匙,每把钥匙上,属下都用您前段时间命人教给我的数字,进行了编号,那些火雷的匣体上也标有相对应的编号,你对编号进行钥匙匹配便可。”
林知皇接过方青波递来木匣,笑着道:“水漾有心了,此次的事,你办的很好。”
“主公可有犒赏?”方青波立即便开始理直气壮的朝林知皇索要奖励。
林知皇问:“你想要何犒赏?”
方青波喜逐颜开的高声道:“翠果!”
随边弘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其实说实话,若不是方青波生了这么一副‘天真’性子,他是真不会一再向主公谏言那男宠之策的。
方青波将什么都摆在脸上,真不知叫人说什么好。他如此在意那丫鬟翠果,那翠果就是他的软肋,这般将自己的软肋轻易暴露给他人的人,实在太好哄骗,也太好拿